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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丟了幾本給簡瑤,兩人開始看。

這些是王婉薇生前的日記。從2004年開始,也就是王婉薇14歲。然後是2005、2006、2007……可最後只到2010,也就是王婉薇20歲念大二,後面就沒了。

在看過薄靳言准解讀遺書後,簡瑤讀日記也格外留心。她發覺王婉薇真的是個細致又敏感的人,記下的大多是生活瑣事,連天氣好壞都會讓她有些許傷感。但總體而言,這個女孩一直還是積極的、謹小慎微的。在她記錄的時光里,生活並沒有太大起伏。

相冊就很多了,幼年的、中學的、大學的。甚至還有她剛上班時,在公司前台、部門辦公桌旁的靦腆微笑留影。這令簡瑤想起了資料袋里的死亡現場照片,清秀蒼白的女孩,穿一襲黑色長裙,躺在床上,了無生氣。

按照警方筆錄,王婉薇死亡當晚,曾給母親打過一通電話。

簡瑤問她王母:「那天都說了些什么?」

王母神色黯然而悲痛:「……我接到電話還很奇怪,已經夜里十二點了,我都睡下了。哪知道……她沒說什么……跟平常打電話差不多,就說她正在外地開部門會議,讓我注意身體……就是情緒似乎不太高,但這孩子一向不愛說話,我也沒在意,若是早知道……」

薄靳言雙手插褲兜站邊上沒說話,簡瑤起身安撫她。

卷宗里還提到,在這通訣別電話之後大概半個小時,王婉薇還給母親撥過一個電話,但是沒有接通就掛了。是否在放棄生命前,她也有過掙扎和不舍呢?

離開王家,兩人又去找王婉薇的前男友她的高中同學,兩人在不同城市上大學,談了幾年異地戀,最後還是分手。男孩回到家鄉當了公務員,已經有兩年多沒聯絡過,對於王婉薇的近況,他也不清楚。

回到b市已經是半夜。

簡瑤坐在副駕,看著夜色流光綴滿整個城市,再一轉頭,就見薄靳言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簡瑤開口:「不是經濟壓力雖然她家貧困,但也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而且她的薪水也過得去;不是感情問題分手那么久了,現在她又是單身;也不是健康問題去年的體檢報告是正常的。現在就剩下工作上的壓力了。不過我們要怎么查呢?既不能暴露身份,要從他們口里套話可不容易。」

薄靳言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啊敲,側臉線條在夜色里顯得格外干凈,連唇畔那點笑意也給人溫柔的錯覺。

「我查案喜歡走捷徑。」他說,「你要習慣,並且跟上。」

簡瑤的心就這么輕悸了一下。

她不是已經在跟了嗎?不知不覺,一步一步。

「捷徑是什么?」

「日記本。」

簡瑤思索片刻,還是不解:「日記只到她大二那年,有什么用呢?」

薄靳言居然輕輕吹了聲口哨,然後方向盤慢慢打了個彎。窗外的流光,從他身上緩緩滑過,清幽如畫。

「這種神輕度焦慮的女孩,不會輕易改掉常年習慣,所以她這幾年一定有記日記。我們只要找到就可以了。」

簡瑤贊同的點頭。

誰知薄靳言又說:「就跟你一樣,買個牙刷要選三天。你的動作能突然變快嗎?」

簡瑤:「我為什么要變快?我喜歡這樣。而且,是誰看到我的牙刷後,也買了根一模一樣的?」

薄靳言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