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於無人知曉的一個人的世界里,繼續發酵膨脹,終於崩潰。
哥哥死了,他想,我要去報仇。
簡瑤離開警局,已經是傍晚六七點鍾。
夕陽斜斜的映照著繁華喧囂的都市,每一幢高樓大廈都顯得金碧輝煌。她內心卻只有陣陣倦怠,也許是通宵未睡的緣故,又也許是案子。
到樓下的時候,透過種著碧植的陽台,望進已經亮著燈的客廳,她的心情才漸漸暖起來。
下午她就接到傅子遇電話。
「醫生要求他住院一周。」傅子遇當時這么說,「但是他完全不理,沒人攔得住,只好送回來了。」
掏出鑰匙開門前,簡瑤微微一怔,拿出電話,打給刑警隊長:「隊長,兩個凶案現場,還有章誠的家里,出現異常情況了嗎?」
刑警隊長沉聲答:「沒有,你說的血字、英文,或者其他異常狀況,都沒有發生。放心。」
掛了電話,簡瑤心情徹底一松。
兩宗案子過去了,「他」依然沒有出現,應該的確是死了。
太好了。
推門進去,就見客廳里霞光映照,寂靜無人。主卧那邊倒是傳來說話聲。
她脫鞋進去,走到主卧門口。里頭的兩個男人同時轉頭朝她看過來。
薄靳言換上了黑色睡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腦袋下墊了好幾個枕頭,比平時高出了一截。他的臉干凈而蒼白,黑眸幽深的盯著她。
傅子遇站在床側,臉上噙著淺淺的笑,問:「案子後續工作順利嗎?」
簡瑤微笑點頭:「順利。」走到床邊,看著薄靳言,話卻是問傅子遇:「他怎么樣?」
「小傷。」傅子遇干脆的答,「就縫了二十多針。」
簡瑤聽得蹙眉。薄靳言也皺眉。
「感謝你的多嘴,你可以走了。」他淡淡的說,「隨手關門,不要打擾我們,謝謝。」
簡瑤瞪他一眼,對傅子遇道:「別聽他的,一起吃晚飯。」
被嫌棄的傅子遇沒有半點失落,反而微微一笑答:「我當然要走了,難道還留下當電燈泡嗎?我對旁觀你們的熱吻沒興趣。不過」
他似笑非笑看著薄靳言:「你受傷之後亂動亂走,本來就加重了傷勢。現在請你務必嚴格謹遵醫囑。簡瑤,你盯著他。」
薄靳言冷冷瞥他一眼,簡瑤則立刻答:「好的,當然。」
傅子遇瀟灑而愉悅的走掉後,簡瑤問薄靳言:「醫囑是什么?」
薄靳言默了一瞬,淡淡答:「少吃魚。還能有什么?」
簡瑤噗哧笑了:「那真是幸苦你了。」
她頓悟了魚是發物,但又是高營養,刀傷後有人說能吃,有人說不能吃。傅子遇說不定是在故意逗薄靳言。
薄靳言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盯著她的臉:「坐過來。」
簡瑤心頭微微一盪,卻搖頭:「不行,我要去洗澡,渾身臟死了。」翻過章誠家的垃圾堆,怎么能就這樣坐到床上去?
薄靳言:「那親一下。」
簡瑤唇角微揚:「也不行。你躺著別亂動。」
看著自己的女人,步伐輕快的走進了旁邊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