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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雨一時竟答不出來。

為什么?

因為……因為她的男朋友,她最愛的人,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可以殫竭慮只為挽救其他人的性命。

所以,她也是一樣的。因為她是這么深的愛著他,猶如愛著自己的靈魂。

面具殺手把她帶出了牢籠,帶到了另一個封閉的房間。那里只有一台電話機,而他的面具後的雙眼堪稱愉悅,愉悅的觀賞著她的痛苦。

「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他說,「我是公平的,你可以打給你最深愛的男人。等我們出海後,我會把電話錄音寄給他。」

如果說生離死別令人惶然絕望,那么此刻最後一個遺言電話,對韓雨來說,簡直就是恩賜。她幾乎是顫抖著含淚,拿起了電話筒。

「面具殺手案」發生在2007年,美國馬里蘭州。當年,還名不見經傳的犯罪心理學天才薄靳言,在看到警方的相關報道後,寄了封信給fbi,詳細給出了罪犯的犯罪心理畫像。四天後,在這份畫像的幫助下,警方成功破案。當他們趕到用於囚禁受害者的海邊小屋時,救出了三名生還者,挖出了其余三人骸骨,唯有韓雨和罪犯不知所蹤,海岸巡邏隊搜尋了附近數百公里的海域。根據天氣情況和船體殘骸,最終判斷他們遇到風暴,船毀人亡,屍沉大海。

而隨著對凶手背景的深度挖掘,fbi終於明白,他為什么要誘拐這些女孩。

他的未婚妻,三年前被歹徒襲擊重傷,而他出於正當防衛開槍擊傷歹徒。之後,罪犯和他的未婚妻,都被送到醫院急救。一夜之後,罪犯被救活,未婚妻卻已殞命。

他殺掉的三個女人,正是當日幾名主治醫生的家屬。而其他四個女人,盡管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但也是醫生的愛人或者女兒,包括醫學院最傑出的青年、未來醫學界的新星傅子遇的女友,韓雨。

醫生的使命是救死扶傷。可他們為什么要去救那些骯臟的渣滓?他不明白,也不允許。既然他們選擇拯救罪惡,選擇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那么他就奪去他們最愛的人,這樣他們才能看到,罪惡有多可怕。

薄靳言被營救已經是半年後。他在醫院搶救了四天四夜,傅子遇就在醫院守了四天四夜。

只在第三天的夜里,他離開了醫院,驅車前往馬里蘭州,韓雨的墓地。

他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最後只說了一句話:「joe,如果你在天有靈,請讓simon活下來。」

再回到醫院,已經是清晨時分。霧氣籠罩著醫院白色的樓舍,飄渺得好像幻境。薄靳言的手術已經結束了,他躺在病床上,干枯而了無生氣,像是一具死屍,不知能不能醒,也不知何時會醒。傅子遇在他病床前站了一會兒,從脖子上解下項鏈,打開他緊握成拳的右手,塞了進去。

薄靳言醒來,是在這天的半夜。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床邊的尹姿淇,然後是靠在沙發上闔眸而眠的兩鬢斑白的父親。然後就是傅子遇,他沒有睡,背對著床站在窗前,望著外頭的一輪明月,似乎在出神。

「……」薄靳言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幾乎是同一瞬間,那三個人都抬頭、轉身,朝他望過來,表情極為震動。

薄靳言想對他們笑笑,但是卻發現嘴角勾不動。尹姿淇立刻緊握著他的一只手,埋頭喜極而泣;而父親快步走上前,兩眼都是淚光,按下床頭的呼喚鈴。

他卻感覺到右手似乎握著什么東西,伸開手掌一看,是串很眼熟的項鏈。他知道心形吊墜里是什么,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相擁的合影。女人的照片,還在他的受害者資料庫里出現過。

這時傅子遇已經走到他身旁,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傅子遇的眼眶隱隱濕潤,單膝在床邊蹲下,握住了他的手,把那條項鏈,握在兩個人的掌心。

「子遇:

答應我,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就像以前一樣。人生的長短,並不是衡量幸福與否的標尺。我們不能白頭到老,但這並不代表我們的愛不會永恆。你是那樣善良而正直,你的人生還很長,你還可以幫助很多很多人。祝你幸福,子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