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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逃嗎?能活嗎?

真不用再成為那個變態的盤中餐,從此告別巨慟和災難?

無聲的暗涌,仿佛在每個人心頭蔓延。可這個時候,薄靳言再一次掌控局勢:「女人和小孩先出去,我在最後。」

僅這一句話,就令所有人不爭不搶,以最快速度最高效率逃生。

一個、兩個、三個……薄靳言站在隊列最後,默數。偶爾,他會抬頭,看一眼牆壁上方皎潔如玉的月光。

七個、八個、九個……

薄靳言已經在噼里啪啦的火裂聲中,聽到了依稀的腳步聲,和零落的槍聲。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tommy很快會發現他們的逃脫,然後狙擊;而不管這地窖位置多偏僻,早晚都會引來消防或者警察的注意那就是他們的生機。

第十二個,最後一個。

薄靳言一抬手,把這個年輕男人往上一推,他的身體就鑽進了通往地面的洞里。只待他到了地面,拉薄靳言一把,就能脫身了!

這時,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似乎已經到了很近的地方。而男人已經爬上了地面,朝薄靳言伸出了手。

薄靳言微微一笑,把手交給了他。

……

半截金屬棍插入胸膛的一剎那,薄靳言極難得的有片刻的怔忪。銳痛仿佛瞬間洞穿他的胸口,他一低頭,就看到鮮血的蔓延。

男人猙獰的、錯亂的、痛苦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他的同伙!這一定是另一個折磨計劃!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

極致的痛,令薄靳言閉了閉眼,又睜開。他看到月色在眼前一晃而過,他聞到青草的氣息,但是轉瞬即逝。然後是男人癲狂絕望的笑聲,其他人驚慌失措的聲音:「你在干什么?他救了我們!」

然後視線天翻地覆,他感覺到身體的墜落,重重摔回已經被火烤得滾燙的地面,火舌重新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意識墜入迷失那一剎那,他只是平靜的想:那個男人,被他所救的男人,只是因為長期囚禁,有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之後的幾天,他都陷入重度昏迷。他知道自己發了高燒,額頭、咽喉、眼睛、渾身,疼痛得仿佛被千萬根細針狠狠的扎著。而胸口仿佛破了個大洞,被填進了許多東西,又被人生生拽了出來。如此反復,每一遍都令他疼得在昏迷中大口大口喘氣。

他不斷的做夢。

夢到幼年時跟母親在江邊垂釣;夢到母親去世後,父親望著空盪盪的房屋,沉默如同死去的雕塑。

他也夢到第一次遇到傅子遇的場景,連環殺人案的一名受害者家屬,站在圖書館走廊另一側,朝他微笑。

最後,他又夢到昏迷前那一幕,而且反反復復,夢到許多遍他竭盡全力將那名男子推上地面,他卻轉身就拿起在地窖里撿到的、早已藏好的燒得幾近變形的鐵棍,朝他j□j過來!

……

你認為你做的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這個世界,你救的那些庸碌眾生,真的有人懂你?

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