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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已經借由信號追蹤器,確定池兒現在的位置,不過要保持通話至少一分鍾。

池兒很抱歉的說:「我還在法國……德庫拉在我身邊,不用擔心,我最晚明天晚上就會回去……」

查爾斯察覺到池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連忙咳了一聲,大腦飛速運轉,想找個話題拖住池兒。

「那個……」查爾斯注意到桌子上的資料,眼前一亮,說道,「池兒,今天出了點意外,你現在可能有點危險……」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卻換成了德庫拉。

德庫拉的聲音透過話筒,都有一股摧枯拉朽的沖擊力,就好像他是尊貴優雅的帝王,那種氣勢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與音量無關。

「查爾斯,」德庫拉緩緩的說,「我知道你再查信號,不用白心機了,我答應池兒向你報平安,卻不想你壞事……所以,再見。」

查爾斯氣得肺都要炸了,急促的『喂,喂』幾聲,那邊卻已經迅速地掛斷了,接著很快,信號徹底斷掉。

阿秀無奈的聳聳肩,不知道德庫拉是不是掐著時間打的,這個電話一共用了五十秒,差一點就找到他們了,卻最終功虧一簣。

現在查爾斯除了生氣之外,更多的確是擔心。

德庫拉的確很強大,但現在是在法國,他這次是低調前來,必定沒帶太多人,若真是有人拼著不要命了也要玉石俱焚,還真沒准會得手……

「若是池兒因為這個混蛋出什么意外,我絕對要把他抽筋扒皮!」查爾斯將電話狠狠地砸到桌子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會發生這種烏龍……

過了幾分鍾,阿秀苦笑著拿過一張紙遞給查爾斯:「因為時間太短,具體位置沒有查到,但大致方位卻差不多……他們在法國西部……」

「法國西部?」查爾斯無意義的重復一遍,皺著眉想法國西部有什么可去的。

想得頭疼,干脆不想了,查爾斯嘆著氣輕揉著自己的眉心,吩咐阿秀:「現在先詳細的調查一下,這次商戰,吃最大虧,並且原來的實力最雄厚的所有企業!」

既然找不到池兒,就從根兒上下手!

就算池兒的照片曝光了,加上網絡上的一通詆毀,但說到底,只有想報仇,並且有能力報仇的人才是他們需要防范的目標。

這樣一想的話,畫出來的圈子就小多了。

阿秀點點頭:「這到不用單獨再查,這些人本來就是要重點防范的,所以他們的資料挺全面的,那,都在這里了,一共有四家。」

查爾斯接過阿秀遞過來的資料,草草翻了翻。

「羅曼家族……還有這個李察……溫斯特家族……希曼……」都是一些在全球范圍的中等的企業,這次因為太過貪心,幾乎遭遇了滅頂之災。

阿秀在一旁吊兒郎當的解釋:「這幾家算是損失最慘重的,幾乎算得上是傾家盪產,近期銀行就會上門進行財產清算了……不過如果想要拼全力報仇的話,他們是完全付得起請殺手的酬金的……」

家族的歷史太短,加上並算不上最頂級的世家,所以自己養殺手幾乎不可能,大概只會付酬金,請職業殺手或者雇佣兵。

就算明天馬上財產清算,拿出相當數量的一批錢還是可能的。

查爾斯看完了,將資料放下,問道:「只有這幾家嗎?」

這次造成的後果幾乎算得上是席卷,不可能只有這么幾家倒霉蛋吧……

阿秀攤手:「有動機的就大發了,但暫時擬定有能力報復的,就這么幾家。」

要知道,就算德庫拉只身在異國,加上沒有防備的因素在里面,想要讓這位鐵血教父陰溝里翻船,一般的小嘍,也絕對不夠看的。

就跟判定嫌疑人一樣,不但要有作案動機作案時間,還要有實現的可能。

第九十七章一起看海

查爾斯站起身,吩咐道:「盡力找出德庫拉,然後給我盯緊了這幾家的動態。」

他是發了狠,法國是自己的地盤,如果在法國都揪不出德庫拉,那還不如干脆自殺算了!

走到液晶屏幕前,調出一張細的法國地圖,查爾斯伸著食指在法國西部大概劃一道線他們,去西部干什么呢?

西部,是一道不太崎嶇的海岸線,隔著英吉利海峽,與英國隔海相望。

奇怪了,德庫拉不將池兒帶去意大利自家老巢,南轅北轍的去那邊做什么?

不單查爾斯想不通,阿秀也恨不得將自己的一頭秀發全抓下來,真要了老命了,自打洛家小少爺出山以來,自己就沒一天的消停日子好過……

好吧,抱怨這些也沒什么意思。

只是……洛池究竟去哪兒了呢……

「你帶我來看海?」車一停穩,就聽到外面隱約的海潮聲,在冬季濃濃的肅殺中,顯得格外寂寥空曠。

時間大概是傍晚,一輪如血的夕陽跳動在茫茫的大海深處,幾乎與海平面相連。

天光已經晦暗下來,用不了多久,夜幕就會將所有人都覆蓋進去。

因為光線不是很強,所以海水呈現出一種令人驚懼的墨色,拍擊著不遠處的海岸,濺起巨大的海潮聲。

現在的海,完全與所謂的陽光沙灘海浪比基尼無關,而是散發著一種屬於雄性的,極端陽剛極端雄渾的氣勢!

冬季已經快要進入尾聲,卻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洛池走下車伸個懶腰,被迎面撲來的凌厲海風吹的頭發四散飛揚。

他感覺到從身到心都有一點發僵……

冷……倒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有點怕水,這倒並不是有什么差點淹死啦之類的童年陰影,怕水是天生的,只要是看不到底的水,他都會覺得大腦發昏……

所以游泳池之類的清澈見底的淺水沒有關系,但大海的話……尤其是這種顏色黑墨,怒濤澎湃的海,他一向是敬而遠之。

深不見底的水,總是好像掩藏著什么不可宣諸於口的凶險,或者好似奇形怪狀的凶獸,或者是不知通向哪里的暗流……

唉,所以水手之類的需要跟茫茫大海打交道的職業就別想了。

他真沒想到,在這種季節,德庫拉所謂的約會,竟然直接來到了海邊。

正在發呆間,池兒突然感覺到有人靠過來,拿了一件溫暖的大衣給他披上,大衣領子上不知道是什么毛,白色的,隱隱透著一股銀光,滑到皮膚上十分舒服。

德庫拉抓著他的手,低聲問道:「怎么,不喜歡?」

他是黑手黨教父,絕大多數時間都生活在名為西西里的小島上,他常住的庄園,就隔著大海不遠。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算有再多的淤積,再多的塊壘,只要看看奔騰咆哮的大海,吹吹腥咸晦澀的海風,就會覺得整個心情都會開闊起來。

整個灰色的童年少年,他唯一親近的,就是大海。

絕對的寬容,放縱,卻又無情。

你可以當大海是媽媽,然後想象那種寬廣的胸懷;或者你也可以當大海是朋友,向它傾訴從來不會被拒絕;當然你也可以的那個大海是上帝,你或哭或笑或悲或喜,在它的眼中都不值一曬……

全然包容,又絕不理睬。

雖然這個季節不太適應看海,但想到要『約會』的時候,德庫拉幾乎連考慮都不考慮,就直接帶池兒過來了。

覺察到池兒微微皺眉,德庫拉有點擔心他是不是不喜歡……

池兒沒有回答,他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就是,德庫拉的表情很放松……褪下了那一層高高在上,這樣的德庫拉給人一種有血有肉,很真實的感覺。

所以他反問道:「你呢,你喜歡海?」

說話間,遙遠的海面上,那輪橘紅色的夕陽已經基本上沉了下去了,只剩下幾抹淡淡的雲,還透著最後的一縷余暉。

德庫拉輕擁著池兒,聲音極輕,卻即使在海濤聲中,依然十足清晰:「海……是我唯一真正擁有的東西。」

他十分富有,權勢滔天,但真正覺得屬於自己的,也就心中的一片海。

德庫拉的語氣有點虛幻:「以前覺得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抽空來暗暗海,心中就會覺得,海里面大概容納了世間絕大部分的污垢,對那依然有那么多人喜歡它……

所以,就算暫時臟了,也不用太過介意。

洛池覺得,現在的德庫拉……竟有一種難得的脆弱……

阿左坐在車里滅有下來,他有點發呆,微皺著眉頭看不遠處並肩站在一起的二人,右手無意識的輕敲著方向盤。

他跟著德庫拉的時候不短了,對那就是因為這樣,才越發不理解自家主子的……抽風行為。

喜歡一個徒有其表的貴族少年,在他看來,沒有什么比這更秀逗了。

倒不是性別問題,就算把洛池換成女的,阿左也會照樣想不通。

德庫拉……他太了解了,在他心里,主子就是一個如同鬼神一樣可怕的男人。

既然如同鬼神,那就說明了,他幾乎沒有一點可以稱之為人的感情,就像一台程序確的電腦,無人能敵,卻總缺少了那么一點人性。

因為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那么冷心冷情的德庫拉,到如今他突然對一個貴族少爺產生了別樣的心思,阿左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太……詭異了。

阿右那天撇撇嘴說,大概就像小孩子搶玩具一樣,或許那個玩具並沒有什么特別的,但一旦有幾個小孩子爭搶,那個玩具就有了所謂的附加價值……

阿左當時翻了翻白眼,要是自家主人就是那樣的小孩子,他們才不至於腦殘一樣追隨這么多年……

阿右見哥哥不服氣,壞笑一下,然後撲上去……

想到這些,坐在車里的阿左,面頰詭異的紅了。

好吧,話說回來,今天那個少年,可真是讓自己大吃一驚。

因為直到自己倒地,人家都沒有站起身來,所以阿左並不能確定他的具體伸手,但那個小少爺可是貨真價實的將自己釘住了。

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竟然不是綉花枕頭,這個世界真是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