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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與司令 公子歌 1249 字 2021-03-19

有人氣,昏黃的煤油燈照著,可能長久沒有人住了,隱隱約約透著一股發霉的味道,將他身上的血腥味都沖淡了,他微微側頭,就看見床頭板凳上放著的洗臉盆,盆里一片血水,還有那被血染紅的白毛巾。

都是他的血。

想到這他覺得有點心疼,可能心理方面的緣故,他覺得更疼更暈了,他活了這么大,雖然經常受欺負,但是流血還是少有的事兒,如今糟了那么大罪,想想就覺得心疼,自己替自己心疼。

院子里傳來了中年男人的說話聲,這聲音他雖然陌生,可是猜也猜得到就是他爹王陽了,說來他對他這個親生父親卻是完全陌生的,他媽宋英說他是見過的,在他兩三歲的時候,可是跟很多年紀一大點就記事兒的孩子不同,宋安非從小就記不住人,對王陽,他毫無印象,只記得貌似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相貌倒是挺好的,不然宋英也不會那么愛他。

他在那里胡思亂想,忽然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他微微側過頭一看,先看見的是秀兒,後頭跟著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看打扮就是胡郎中了,胡郎中放下肩上的醫葯箱,在床沿上坐了下來,眯著眼透過老花鏡看了他一眼,說:「還好,傷得不重。」

「我看他流血流了好多,好嚇人。」秀兒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剛才給他額頭上灑了一點止血散。」

「你那么做是對的,」胡郎中說著,就開始給宋安非處理傷口,宋安非疼的直抽氣,胡郎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秀兒,聲音忽然放低了,問:「這娃子是誰啊?」

「我是平頭老百姓,被他們劫了。」宋安非不等秀兒回答,就自己說了一句,那胡郎中立即看了他一眼,不作聲了,似乎頗為忌憚這些事兒,宋安非心里頭也有自己的主意,他不想親口承認外頭的那個男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對他只有怨恨,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王陽這輩子想聽他叫一聲爸爸,那死都不可能。想到這他心里頭一陣不是滋味,傷口的疼痛讓他細而柔順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眼皮子抑制不住地抖動,他咬緊了牙關,臉色瞬間顯得十分蒼白。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似乎來了一群人,宋安非聽見立即睜開了眼睛,胡郎中趕緊按住他:「別動別動!」

他坐起的上半身又被按壓了下去,頭卻微微側了過來,結果看見了一個短發,身著灰色袍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即便只是余光一瞥,他就知道那人就是王陽了,血緣聯系,似乎總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感受,他心里忽然一酸,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動容的堅韌,一下子變得柔軟,他眼眶一紅,就要坐起來。

胡郎中把他按了下來,說:「你要是再這么亂動,傷口就又要流血了。」

王陽似乎也是有些窘迫,那神色看著又關心他,又很生分,看了一眼,也沒有說別的什么,就走了出去。胡郎中也出去了,安非隔著房門聽見王陽在外頭問:「傷要緊么?」

「所幸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里頭,只是這傷口挺深的,額頭怕是要留疤了。」

王陽又問:「我這就接他回去。」

胡郎中說:「你別逞強了,鎮上距這兒將近十里地,山路陡峭,天又黑了,你這么回去,到家就不省人事了。」

「那該怎么辦呢?」

「為今之計,還是要靜養,養兩三日等狀況穩定了,再回去也不晚,萬事保險起見,傷的畢竟是頭部,不要掉以輕心,以將來出了大錯。」

三當家立即說:「那就在這養著,人是我們傷的,理當在我們這兒養,就當是給王老爺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