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自己的弟弟片刻,明白他一旦下定決心,即使是自己出言相勸也不會更改半分,心中無奈,他本想出言訓斥,想了想又覺沒有必要,只好道:「你長大了,我身為兄長不好干涉你的事情。只是希望你顧及到自己並非孑然一身,凡事三思而後行,切莫讓親友牽腸掛肚。」
聽出他語氣的憂慮,玄霄有些懊惱,明明是才相見不久,自己卻偏又讓兄長擔憂了。
「幾日後,我們就要啟程趕回京城。」
玄霄聞言不由抬起頭來,驚詫道:「二哥為什麽這麽急切?」
「京中事情繁多,我們一行人不得不提早回去。」看見他眉頭緊蹙,眼中隱隱帶著不舍,陸明琛頓了頓,從懷中掏出幾道靈符,遞到了玄霄的手中,「這是我從國師那里要來的傳訊符,如果有事,千萬不要強撐,要記得和二哥說。若是覺得這瓊華修道的日子枯燥乏味了,就
告訴二哥,二哥親自前來帶你回家。」
玄霄垂下眼簾,低聲應了一聲是,心中猶如陷入了一團棉絮之中,熨帖非常。
剛才一番折騰,外面的夜色便漸漸深沉了起來。
陸明琛見他低垂著眼,面色仍舊是不大好看,有心想叫他提早休息。
於是站起了身,說道:「我該回去了,你皇嫂若是見我回去晚了,又該嘆氣了。」
玄霄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見的確是不早了,也就歇了勸說的心思。
聽到陸明琛這麽提起那位溫文爾雅的齊大公子,他忍不住翹起了唇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開了門,「二哥,我送送你。」
陸明琛擺了擺手,「不必了,就一段路,外面風大,你還是早些歇下吧。」話一落,未等玄霄說些什麽,他便抬腳離開了。
夜色深沉,他高瘦挺拔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等陸明琛回到房內的時候,太子長琴正捧著一本書,坐在木桌前。
瓊華派為兩人分別安排了兩間客房,只是距離稍有些遠。陸明琛大病初,太子長琴為了看顧他,就索性和陸明琛一個房間了,反正以兩人的關系又非什麽奇特之事。
屋內溫暖安靜,桌上正點著一盞明亮的蠟燭。
聽見門外的動靜,太子長琴從書中抬起眼,安安靜靜看了陸明琛一眼,又低下了頭。
陸明琛往前走了兩步,見他還想拿書再看的模樣,在他面前站定,伸手壓住了他手中的書本,溫聲道:「別看了,小心傷了眼睛。」
見太子長琴放下了書,他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桌上的水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連喝了兩三口,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太子長琴見他面色疲倦,眉宇之間帶著憂色,抬手摸住了他的頭,又去展平他的眉宇,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定然是出在玄霄的身上,輕聲問道:「天未黑前出去還很開心,現在又這幅表情,是怎麽了?」
陸明琛看著他,而後低下頭,悶聲道:「又叫你看出來了?」
太子長琴心中好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輕輕撫摸著他的眉眼,「是蕭暄那邊出現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