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答應道:「弟子知曉了。」
百里屠蘇微微頷首,目光劃過弟子的眉眼,心中輕嘆,弟子果然與他不同。
那人自小便老成,縱是心中喜悅,也從不表露出來。而自己這弟子,卻是如尋常少年人一般愛笑愛鬧。
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陵琛。
百里屠蘇確認了這一點,心中有些滿足,更多的卻是失落。
他掩住眼中的悵然,對著目露疑惑的弟子又囑咐道:「若有不明之處,等我回來便可。」他知曉弟子的性子雖是跳脫了些,卻是懂得分寸之人,因此也不再多言。
安熠低下頭,十分乖巧的應了一聲是,本來打算退下,只是忽而記起了一件事。
「師尊。」他好卷軸,從懷中掏出一個紅漆木匣子來,呈到百里屠蘇面前,「方才天墉城外,有人送來一物,點明要送與師尊本人。」
百里屠蘇劍眉輕揚,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接過弟子手中的木匣,並未急著打開,而是問道:「是何人前來?」
安熠搖了搖頭,答道:「那人並未報上名諱,只說自己是師尊所識故人,來給師尊送樣救命的東西。」
百里屠蘇聞言皺了皺眉頭,「……故人?救命的東西?」他口中輕念,似是想到了什麽,抬手打開了緊閉的木匣。
只見里頭安然躺著一物,色如紅玉,形似果實,玲瓏剔透。
百里屠蘇取出這果實般的物件,去看那下面壓著的紙條。
那上面寫著:
「應故人之求,贈君長生果。」
百里屠蘇面色忽而一沉,神情頓時變幻莫測。
安熠從未見過自家師尊如此變臉,似是自責,又似懊悔……如此復雜的神色,安熠琢磨許久,也看不清分明。
他心中有些揣揣,遲疑了片刻,問道:「師尊,那人剛走不久,若我御劍去追,應當還是能追上的。」
百里屠蘇回過神,只道一句「不必了」,之後半晌不曾出聲。
安熠心中覺得古怪,卻不敢多說什麽,站在原地,安安靜靜的等著他的答覆。
「你退下罷。」許久之後,他聽見了自己師尊微帶些沙啞的聲音。
究竟是何人何事,竟叫師尊如此失態……安熠眼帶憂色,望了他一眼,應聲退出了門外。
直到許久之後,他才從師尊言語中窺得一二,亦不了自己的好奇與憧憬。
那位曾救過他父母,又叫師尊與掌教他們這一輩人念念不忘的師伯,究竟會是何種風采?只可惜……至死仍無緣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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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夜色如墨染一般,向四周沉沉地蔓延開來。
雪粒子無聲墜落,伴著一陣陣的寒風,冷得透人骨髓。
晦澀不明的天色當中,一道虹光忽而乘風而來,落在了綿軟的雪地上。
守門弟子稍稍一驚,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