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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開始蒙蒙亮了，幾人圍著的柴火也快燃盡。曲逸和慕非守在海尼斯身旁，易冷坐在三人不遠處，而司梧斜靠著樹離幾人遠遠得坐著。他一只眼睛黑了一圈，那是昨晚易冷打的。至於李正珩，眾人實在不知去何處尋，只好原地等著。

臉頰也開始顯露屍斑的海尼斯這時竟清醒過來，原本翠綠的眼睛黯淡無光。首先注意到他醒來的慕非驚喜道：「海尼斯，你感覺怎么樣？」

聞言，易冷也不由得靠了過去看著。海尼斯看看曲逸，又看看慕非，最後把視線落在易冷身上，嘴唇開了開，模糊得說了句什么。曲逸低下頭聽了，怔了一下，望向易冷。

易冷不明所以，便又挪動了下位置，湊到海尼斯跟前，卻聽他又開口說了一句：「易冷，殺了我。」

易冷愣了一下，皺起眉，搖了搖頭。海尼斯卻吃力得露出一個微笑，低聲說：「讓他們動手，大概，不容易……我看你挺討厭我……的，不如……你來。」

曲逸和慕非此刻見一起長大的兄弟只想求死，眼眶紅了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海尼斯繼續道：「易冷，幫我把口袋……的東西拿……」

易冷看了眼他的褲兜，便伸手掏了掏，掏出一把小巧致的銀質□□。

海尼斯笑了下，說：「這是我退伍的時候順來的一把槍……帶在身上很久了……只剩下……一顆子彈……你朝我……開槍吧，謝……」他翠綠的眼眸爬上了紅色血絲，臉頰的屍斑越來越多了。緩慢得眨了下眼睛，他定定得看著易冷，重復道：「殺了我。」

朝陽從山谷下慢慢爬了上來，陽光照在海尼斯灰白的臉上，眼眸里的最後一點綠也被血絲覆蓋，額頭上的血管突起，仿佛有什么在里面蠕動著。

砰！

易冷手發著抖，將用完了最後一顆子彈的□□放回了海尼斯的褲兜里。

……

慕非好不容易從空間里翻出一個玻璃罐子，將海尼斯的骨灰了進去，蓋上蓋子。迎著朝陽，他想起喪屍病毒爆發的第一天的晚上，海尼斯坐在車頂上玩著那把小□□，對他和曲逸說：「如果我死了，你們就把骨灰帶給我家里人，如果找不到他們，就隨便找個地方倒掉吧。」

吸了吸鼻子，慕非把罐子好了，回身對另外三人道：「易冷，阿逸，我們去找李正珩吧，那位司先生，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這話音剛落，幾人便聽到半空傳來李正珩的聲音：「哎，我在這！」

幾人便見李正珩浮在半空中，全身衣服又是灰又是泥的，敢情去泥地里滾了一圈。他降落下來，十分激動得就對易冷一個熊抱，只是長得比易冷矮，看著就像掛在易冷脖子上。

易冷十分嫌棄他把泥都蹭身上了，但也沒有推開他。實在是昨晚經歷太過凶險，剛剛還結果了一人的性命，易冷心情十分不好。原以為李正珩也凶多吉少了，他還很擔心來著，這會兒見人沒事，這點泥就暫且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