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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著眼前的人,腦袋里空空一片什么都沒有。

「你的名字是沙,沙塵的沙,」聖光輕輕撫著男人的額頭,盯著沙的黑瞳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你的男人。」

……

……

在浴池里的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那里一片平坦什么都沒有,可他總有一種那里有過傷疤的錯覺。

他靠在了池邊,低頭的時候看到了池子里映出的自己,不知道為什么,他對這張過於俊美的面容總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就像是他對於這里的一切都懷有一種陌生感,空盪盪的腦袋,什么都不知道。

他醒來後看到的那個人告訴他,他的名字是沙。

只有那個名為聖光的人,以及這個「沙」字能勾起他胸口的淺淺波瀾。

他抬起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臉頰,總覺得這里少了一些什么,但空空如也的腦袋什么都想不起來。

「沙?」一個小女孩趴在浴室的門邊怯生生地往里邊看著,尖尖的耳朵和灰蒙蒙的眼瞳顯得十分特別。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男人朝小女孩看了過去,仍然是毫無印象。

小女孩輕聲回道:「露娜。」

「你認識我?」沙從浴池里走了出來,隨手抓起浴袍披在了身上,他一步一步地明露娜走了過去,矮個子的小女孩不得不仰著頭來看著他。

從她灰蒙蒙的眼瞳里,他看不到自己,只看到了如同太陽一樣閃耀的金色光芒。

「嗯。」露娜點了點頭,「那位大人,讓我來照顧你。」

那位大人?沙眯了眯眼睛:「你說的是聖光?他在哪里,帶我過去。」

跟著露娜走了一段路以後,沙來到了一間十分普通的小屋子,至少他和醒來時的冰屋和沐浴時候的水晶屋比起來,這小房間並沒有任何奢華和炫麗。

才剛剛把沙送到了房間的門口,露娜就跟兔子一樣撒腿就跑了,沙站在門口看著屋子里坐在書桌前的白衣男人,似乎是感覺到了沙的視線,聖光回過頭朝著男人微微一笑並且伸出了手:「過來。」

「我可一點都不喜歡你的語氣。」往門口一靠,沙雙手抱在了胸前。

早有預料的結果,面前的男人已經不再是靈王而是沙,即使是同樣的面孔,在承載了不同的靈魂以後卻像徹底變了一個人,完完全全的不一樣了,完完全全的變成了沙。

聖光站起來走到了門口,再一次向男人伸出了手,他看著沙濕淋淋的長「我幫你梳頭吧。」

盡管有所猶豫,沙還是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交給了聖光,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面前這個濕潤的銀發男子似乎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第十四章我是你的男人

雛獸尚會在睜開眼睛後會將看到的第一個活物看作是自己的母親,更何況人呢?

聖光一下一下地輕輕幫沙梳理著黑色的長發,末了並沒有幫男人把頭發綁起來,這個時間點也快到睡覺的時候了。

「要我在這里睡嗎?」把梳子放好,聖光轉過身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鋪,回過頭的時候沙已經站在了他的旁邊。

「你說的那句『我是你的男人』是什么意思,我為什么什么都記不清了?」一開口就是連續兩個問,盡管對於這個他睜開眼睛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沙對聖光有種無形的想要靠近才能有安全和溫暖的感覺,但天生的防備心理並沒有因為記憶的消失而消失。

「因為被人偷襲你受了很重的傷,我雖然讓你活了下來,但是從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不愛是記憶還是記憶里的感情。」上前一步,聖光伸手把男人攬在了懷里,「你忘記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但消失的僅僅是記憶而已,你仍然是你,不會有任何改變。」

就像是一個人丟進了大海里一樣,醒來後的沙既感覺到胸口空盪盪的一片,又時常覺得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聖光的懷抱讓他想起了大海里的船,如同一個溺水的人,他雖然帶著遲疑卻最終抗拒不了這種安定的誘惑,雙手慢慢攀上了對方的肩膀。

「還有呢,你所說的『我是你的男人』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呢?」

微微拉開了彼此的距離,聖光用行動給予了沙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已經忍耐得……忍耐得足夠久了,輕輕吻上了男人的唇,人的模樣或許不一樣了,但是這從唇上傳來的柔軟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盡管靈王的身軀十分健康優質,但初醒過來的男人並沒有徹底恢復,只是一個短暫的親吻就足以讓沙的臉頰泛起因缺氧而導致的淡淡紅暈,不僅僅是記憶消失了,在將所有的魔法力量都給予了羅格以後,現在的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再也沒有控制沙塵的力量。

「沙。」

深情款款地念著男人的名字,聖光輕輕把人推倒在了床上,他壓在了沙的上方看著這個不再過度防御的男人,那些深深刻印在童年的傷痕就像是夢魘一樣會糾纏一個人一生。

過度的防御和偽裝,何嘗不是因為無法信任周邊的人的表現呢?

如同築造盔甲一樣讓自己變得冷酷和無情,何嘗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再遭受他人的傷害呢?

或許,沒有了過去的記憶對沙來講並不是一件壞事。

「你是我的人,沙。」

聖光俯下身壓在了男人的身上,身體與身體的接觸讓躺在床上的沙微微顫了顫,這感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就像是他曾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難道這個人真的是他的男人?沙望著在他脖頸上留下細碎親吻的聖光,看著對方銀色的頭發,看著對方專注乃富春至於帶著朝聖一般神情的臉龐。

感受到了沙的注視,聖光抬起頭拉下了沙的腦袋和對方再一次的親吻在一起,唇舌之間的旋轉纏綿讓沙有些頭暈。

「可以嗎?」分開的時候,聖光在沙的耳邊低聲呢喃,濕糯的帶著濃濃情欲的聲音讓沙禁不住加大了抱著聖光的力道,骨頭都開始變得酥麻了起來。

他這空白一片的人生亟待被人染上鮮艷的顏色,迫切的需要被人用體溫和懷抱填滿,仿佛這才可以讓他相信這是真實的世界,而不是一個短暫的虛幻,仿佛這樣才可以驅散他的不安和對陌生世界的恐懼。

記憶雖然已經消失,但從小到大一直存在於內心深處的對於家人的渴望從沒有消失過,這些執念和渴望讓他需要被人愛,需要被人擁抱,需要有人給予他一個溫暖的家。

「不可以。」沙伸手攔住了壓在他身上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來得太快。

「嗯,先休息吧。」從沙的身上下來,聖光躺在了旁邊,伸出一只手示意沙躺在他的懷里,見男人只是猶豫地看著他,聖光干脆自己動手攬著沙的肩膀略微霸道地把人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對於一個失去了過去,突然之間要面對陌生的世界的人來講,一個溫暖安定的就如同巢穴一般重要。

慢慢閉上了眼睛,沙沒有拒絕這個人的懷抱,伏在聖光的胸膛上睡著了。

……

……

記憶和力量,就像是一個被層層武裝的硬殼一樣從沙的身上消失了,當這些保護殼都消失以後留下來的只有最本質的沙,同時也是柔軟的,脆弱的,如同一個新生的嬰兒需要人去給予呵護。

沙從來都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需要被人呵護和關懷。

聖光輕輕撫著已經睡著了的男人的脊背,對於這個男人的執念到底有多深?從一次次的退讓到想辦法讓沙活過來,直至今天終於釋放了他自己壓抑已久的情欲,雖然考慮到對方剛剛醒過來還沒有徹底恢復,可就算是他,也差點沒有忍住過分的從沙身上掠奪。

【心滿意足了?】某個聲音還著一股酸味兒在心底響起。

「從沒有這么滿足過。」不客氣地回了一句,聖光稍微理了理沙汗濕的頭發,一直都注視著沙面容的聖光不禁揚起了嘴角,靈王從前就有著「擁有世界最美麗面容」的稱號,可直到現在為止,他才有發現這張臉的確很好看。

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沙讓這張臉變得鮮活而且有魅力了,即使現在的外表是平庸的,在聖光看來大概都是可愛的吧。

這美麗的軀體放在艾曼達的身上不過是浪了,艾曼達甚至連讓聖光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更別提像今天這樣差點失去自我控制,但也因為他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情欲,此時此刻躺在沙身邊的人才是聖光而不是天罪。

黑暗屬性的天罪對於任何事物都有著掠奪的本性,剛剛醒過來的沙可禁不住天罪的折騰,更有可能引起沙的反應直接把他們踢出去,以沙的本性來講,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別看現在的沙總是一副故作倔強的虛弱美人模樣,這只不過是因為那個男人現在的確很虛弱而已,一旦身體漸漸康復,等沙慢慢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以後,聖光幾乎可以預見現在躺在他懷里的男人又會用冷漠而高傲的眼神注視著每一個人。

「靈王的身體雖然可以讓他保持永恆的青春,可是他的力量已經消失了,無法再作為一個擁有元素魔法的天選者,以沙對力量的執著追求來看,即使記憶消失了,他也不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弱者。」

眼神變得嚴峻了起來,聖光低聲說道:「更大的問題在於,羅格所承載的那部分神格和記憶大概已經回到了神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片神域早已經離開了帝沙的奧賽斯,要重新找到羅格藏匿的神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即使吸了靈之樹的力量,北方靈的力量也不足以讓我們恢復。」

更何況,讓沙的靈魂轉移到靈王的軀體里也耗了這其中的很大一部分能量。

【你不想把沙丟下自己單獨去尋找新的力量?】

聖光反問:「你想嗎?」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如果不是沙的因素,羅格這個時候的一部分神格早就歸他們所有,他們身上的傷也會因此而痊愈,乃至於力量更進一步,但這或許就是命中注定。

「這個地方不適合久留,趁著沙睡著了,我們啟程回到南境休息一段時間。」沉吟片刻,聖光望著懷里熟睡的男人,不知不覺中,這個冷酷又壞脾氣的男人都已經融進了他的骨子里再也分不開了。

眼神是聖光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深情,他喃喃說道:「不能把他一個人留下來,帶著他上路又過於危險,我們的自我恢復雖然慢,但即使不吞噬神格也可以有徹底恢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