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代表沙會想起從前和羅格的一切。
「沒錯，」沙抿唇一笑，「在我和他上床之後。」
上床這兩個字有點兒扎到了烈焰，他埋怨地看了面前這個十分自然說著這一切事情的男人：「你不應該在和羅格保持關系的時候，又和聖光他們在一起。」
「為什么？」沙冷笑了一聲。
這種所謂的態度讓烈焰擰起了眉毛：「你真是個貪得無厭的男人。」
「別這么正義凜然，烈焰，想想你自己，你一邊和小玫瑰訂婚，一邊和我訂立生命契約，你也是一個貪婪的男人，既想鞏固自己的王國，又想……」微微揚起下顎來，沙眯著眼睛凝視著烈焰，那從眼縫里透出來的光仿佛看透了烈焰，「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和小玫瑰訂婚僅僅是政治需要，我沒有和她發生關系，也不會和她產生任何感情。」停頓了一下，烈焰直視著男人的打量沒有任何後退，「作為彼此的靈魂伴侶，我已經得到你了，沙。」
「在狂妄這方面你並不比我遜色，甚至還要更勝一籌，」男人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兩腿交疊，優雅中又透著些許的慵懶，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不要試圖勾引我，烈焰，我對羅格，對聖光，對天罪是什么樣的感情，作為我靈魂伴侶的你應該也能多多少少感覺到一些吧？」
「你無法割舍他們。」
沙坦然承認：「對，這就是我心里最直接最真實的想法，而我從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
「那他們呢？」
沙笑了起來：「他們能否接受或者是否愛我，和我對他們的感情之間並沒有任何聯系，就像你不想看到我同時和他們攪和在一起，而你的這種想法對我沒有絲毫的影響，或者是其他什么不相關的人怎么看我都沒關系，我並不是為了這些人而生活。」
看著烈焰那副毫無表情又無言以對的模樣，沙的心情變得格外開朗，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順手把沒喝完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總而言之，你得和我一起去魔域。」沙走到了烈焰的身旁，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們之間有生命契約，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死了的話，記得要一直一直這么保護我下去，烈焰。」加深了最後兩個字，沙淺笑一聲從烈焰的身邊走過。
「我現在明白為什么兩個總是叫你壞男人了。」烈焰眉眼間壓著一股氣。
「為時已晚。」沒有轉過身，走到門口的男人背對著烈焰揮了揮手，「祝你有個好夢，我親愛的靈魂伴侶。」
烈焰看著沙離開了他的房間，回過頭突然瞥見了還剩半杯酒的酒杯，他走了過去，然後彎下腰把那個男人喝過的酒拿了起來仰頭一口喝光。
微微用力握了握酒杯：「壞男人。」
第四十九章
「既然聖光魔法師已經不再追究我們了，那喬安娜可以回到南境的魔法學院繼續學習嗎？」晚餐的時候，克雷滿是期待地說道。
沙對於這個叫克雷的人並不算特別了解，但從他們見面以來他發現克雷非常關心他的妹妹，也算是一個好哥哥了。
「我不這么認為，聖光會慢慢放開手里的權利，如果我沒用猜錯的話，一旦聖光突然消失，南境國就會產生一些無法預測的動亂，即使現在南境只剩下一個老國王和國外唯一的兒子。」沙坦白的說道，每一次的政權交接都會產生一些混亂，而在這個時候去南境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為什么不干脆去帝沙王都的魔法學院？」沙不解的問道。
「帝沙現在面臨著和南境一樣的問題，」坐在沙旁邊的烈焰一邊用刀切割著羊肉，一邊說道，「一個擁有沙元素能力的嬰兒誕生，意味著已經消失了好幾個月上一代的沙元素魔法師奎恩已經……不在了。」
烈焰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當然，只是用另外一種辦法活了下來。他比沙早來到奧賽斯一天，況且身為暴風國的國外和魔法聯盟的執法者，烈焰獲取信息的渠道要多得多，也快得多。
「你們可以去暴風國。」烈焰對喬安娜等人說道，「我會讓人給你們安排的。」
「真的？！」喬安娜差點高興地跳了起來，她忙站了起來對烈焰行禮，「感謝您，偉大的奧古斯都大帝。」
拿起酒杯品著醇香酒液，沙淡淡瞥了這幾個人一眼，差點忘記了烈焰這個家伙也算是世界上權利最大的國王了，暴風國擁有著最強國家的地位，同時又有一個龐大的魔法聯盟總部，能夠去暴風國的魔法學院學習無意是每個魔法學員的追求。
「謝謝您，沙先生。」喬安娜沒忘記烈焰身邊這個男人，年紀雖小，但是她知道烈焰肯送她去暴風國的原因在沙的身上。
晚飯過後，沙前腳離開了餐廳烈焰後腳就跟了上去，兩個人在花園里轉了起來。
「暴風國是魔法師聚集最多的地方，既然是這樣，為什么要把小玫瑰的表妹送到南境來？」沙走在前面，凱特尼斯擁有鳳凰的召喚能力，對於魔法師來講，這在整個大陸都是極其優秀的條件，他之前見過那個女孩子，雖然有一定的天賦但也不至於年紀小小的就能召喚鳳凰。
毫無疑問，烈焰肯定在其中幫了不少的忙。
「只是國與國之間的一種外交。」烈焰跟在男人後面三步距離之外。
「只是這樣？」嘴角微揚語氣里透著幾分戲謔，沙輕哼了一聲，都已經簽訂了生命契約還想對他說謊？
「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來問我。」烈焰眼簾微垂，自從能感應到彼此的某些情緒和感情以後，沙就特別喜歡拿這件事情來戲弄他。
「別那么敏感，烈焰，」輕輕一笑，沙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烈焰一眼，「謝謝了。」
烈焰抬頭望了過去：「謝我什么？」
「我不想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反正你能感覺到我的一些感情，以你的智商也能猜出來，」沙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很多話說開了反而就少了那個味道。」
謝謝烈焰在他被聖光帶到南境之後試圖查看他的消息，也謝謝這個家伙和他簽訂生命契約讓他一直活下去。
「羅格之前告訴我，只要我願意，在找到那個擁有沙元素能力的孩子以後，他可以讓我再一次獲得控制沙元素的能力。」沙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里仿佛流動著些許沙塵的味道，干燥的，熟悉的。
他挺了下來：「在去魔域之前，我想去看一看那個繼承了沙元素能力的孩子。」
「想要重新獲得你名字的含義？」
「我還沒有無恥到要從一個孩子的身上剝奪不再屬於我的能力。」男人揚起頭望向了夕陽下沒有一絲雲的天空，被染上了橘紅的蒼穹透著一股壯美而蒼涼的味道。
這個世界曾經賦予了那個孩子沙的能力，是不是因為那個孩子和他有點像呢？這可真是一種奇妙又復雜的感覺。
……
……
得益於魔法聯盟和暴風國強大的信息網，沙很快就從烈焰那里得到了關於那個孩子蹤跡的消息，只是這個消息聽起來並不是很讓人舒服。
「在那個孩子擁有天生沙元素魔法後的第二天，他的父母就被殺死了。」烈焰平靜地敘述著，見慣了太多生生死死對於這些事情烈焰已經看得十分平淡，他原本以為沙也是一樣，可盡管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透著些許冷漠，但是在烈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明顯從沙的心里感覺到了一絲微顫，和一種名為「惱怒」又「傷感」的情緒。
感嘆於沙實在是太會掩蓋自己情緒的同時，烈焰越來越發現這個看起來冷酷的男人其實也擁有一顆屬於人類的心臟，也懂得如何控制情緒。
「一個擁有元素魔法的孩子，如果他的出身不是那么好的話會有很大的可能被一些勢力看上，殺死他的雙親，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亦或者是……工具來進行培養。」烈焰微微垂下眼簾，「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並不少見。」
作為上一任暴風國國王的私生子，烈焰能夠平安的活下來大概也是因為他身上的這種能力，幼年時被當做殺手一樣的訓練，來自父親和身邊人虛偽的愛意就像是長在屍骨上的花朵，看起來美好艷麗，撥開一看都是惡臭和腐爛的心思。
「這個孩子現在在哪兒？」看不出情緒的男人問道。
「帝沙皇宮。」烈焰的這個回答並不算出人意料，畢竟對這個沙漠國家而言，沙元素魔法師對他們來講太過重要了，尤其是當他們目睹了上一任沙元素魔法師的強大能力之後，就注定帝沙不會再讓他們國家出來第二個「奎恩神官」。
沙揚起了嘴角：「想去帝沙皇宮轉一轉嗎？」
「我有辦法不去嗎？」
甚至都沒有等到第二天，沙呼喚了格里高利之後就和烈焰一起乘著飛龍離開了奧賽斯，一路朝帝沙王都的方向飛去。
站在格里高利的身上，沙回頭望著那已經遠離的沙漠綠洲奧賽斯，以前總是覺得即使忘記了過去也無所謂，可是來到了這里以後面對這種莫名的熟悉感，沙突然又有些想知道他從前和羅格的過往，和聖光、天罪相識的過去，還有……
沙低頭望向了坐在他腳邊閉著眼睛休息的烈焰，和這個「無私奉獻」男人是怎么認識的。
人還真是一種多變的存在啊。
借著格里高利的速度，他們在夜幕降臨時來到了這個富裕國家的王都，還沒有狂妄到直接橫沖直撞地闖進去，沙和烈焰悄悄溜進了王宮里。
「太過倉促了，我還沒有得到關於那個孩子具體藏在哪里的消息。」烈焰微微皺了皺眉，「我們應該把露娜帶過來。」那個小靈一定能夠看到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光。
「或許不用。」沙說了一句。
「你知道他的哪里？」王宮太大，一時半會兒很難找到那個孩子。
沙抿起了嘴唇：「直覺。」或許是曾經也身為沙元素魔法師的原因，沙有一種微妙的直覺在告訴他，那個孩子在哪里。
說完以後沙就朝著某個方向行去，烈焰緊跟其後，兩個人輕松地繞過了王宮中的守衛，也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地方，比如說路上的守衛越來越多，仿佛側面印證了沙的選擇是對的。
「神殿？」沙和烈焰互看了一眼，原來是藏到這個地方來了。
神殿的防守對他們來講根本算不上什么，沙進去以後那種直覺越發強烈，在走到一個房間外面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