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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看著太陽的高度,發覺現在已經到了煎葯的時候。傻子不再趴在床頭,他站起身彈了彈身上的土,去燒開水煎葯。

傻子灰頭土臉的把煎好的葯碗捧進了屋,端著碗把勺拿了起來,像往常一樣給那人喂葯。

看著依舊昏睡著的人,在看到他身上粗制灰朴的衣服時,傻子傻兮兮的笑了笑,說:「娘子,等我有錢了,一定給你買漂亮的衣服穿。」

他托起那人的後頸,耐心的把瓷勺里的葯喂進去。

只是傻子在喂葯的過程中,發現男人的嘴角又滲出了黑色的血,其實早在第一次發現的時候他就找來老大夫看過,老大夫把脈後卻說氣息平穩,沒有什么大礙。

傻子把他唇邊的血跡用布巾抹去,緊皺的眉頭帶著憂慮。

但他只能干著急,也沒能找出解決的方法來。喂完葯後,傻子就呆呆的坐在他旁邊,看著遠方黑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傻子的耳邊又出現了那個聲音,那聲音冰冷又機械化,仿佛不是人發出來的。他說::「傻子,他身上中了毒,你們這里的鄉野大夫檢查不出來,再拖下去他就要沒命了。」

傻子嚇了一跳,他左右看了看,卻沒發現旁邊有人,以為自己又撞了鬼,趕緊抓住了床上人的手,心才安定下來一點。

過了半晌,傻子才抖著聲線,吶吶的問:「你是誰?」

那聲音說:「你別管我是誰,趕快到後山采一株紫色花莖,雪白花蕊的葯草回來。聽我的話,再拖下去他……你娘子就真沒命了。」

傻子一開始還很害怕,可當後來一聽到可以救他娘子的命,這才冷靜下來。看了眼仍舊在昏睡著的人,又聯想起他嘴角總是滲出的鮮血,堅定的說:「我去。」

傻子說去就去,他利索的帶上草帽,一切裝備齊全後回過頭看了眼男人,自顧自的說:「娘子,我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他就乘著夜色出發。

後山的地形很崎嶇,但是傻子來的勤了,閉著眼睛都知道山路該怎么走。只是今夜的天氣不好,黑壓壓的烏雲遮在上空,別說星星,連月亮的影子都找不到。

葯草生長的地方在山頂,傻子輕車熟路的爬上了山,尋找著符合條件的葯草。

那聲音又指示他:「那株葯草就在東邊的峭壁上,你爬上去就看到了,務必要小心。」

傻子抬起了頭,看到遠遠的東邊陡峭的山壁,接著,義無反顧的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傻子來到山壁前,踩著凸起的石塊向上爬,手指緊扣著上方,有尖銳的石塊刺破了他的手掌,他也是不在意的抹下手掌上黏稠的血,繼續向上攀爬。

依靠著稀薄的月色,傻子終於爬到了山壁中間,在看到那株即便沒有光照也閃著微光的葯草時,他連忙伸長了手臂,把葯草連根拔了下來,珍貴的揣進了懷里。

不同於他上去時的小心翼翼,傻子回家心切,在下到一半時突然踩空,手上一下沒抓住,直接從一米多高的地方猛的摔了下來。

傻子疼的哀嚎了一聲,五臟肺腑都像移了位,他躺在地上蜷縮了一會,才慢慢的爬了起來,腳步踉蹌的下了山。

等到傻子剛回到家的時候,一場暴風雨說來就來,電閃雷鳴,把整個夜色籠罩下的小村庄照的纖毫畢現,嘩啦啦的大雨隨之傾盆而下。傻子戰戰兢兢的摘下了草帽,煮開熱水,從懷里掏出那株葯草放進去,放到一直升起燃燒著的火爐上面。

傻子眼巴巴的在旁邊守著,在他剛要把葯鍋抬起來的時候,耳邊又出現了那個怒其不爭的聲音:「一刻鍾後再取!」

傻子連忙把手縮了回來,老老實實聽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