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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吧。」

外面梧桐樹的枝擺隨風輕輕搖曳,像是二丫翹晃著的小辮子,又像是大毛憨憨的笑容。

凌星未記得,那一晚站在三座墓前,容樽哭了。從來嬌生慣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伸手遮住了眼眶,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聲音沙啞似是喃喃地對他道:「星未啊,他們都走了,從今以後,就剩我們兩個了。」

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容樽流淚。

凌星未心口堵的慌,抿緊了嘴唇,沉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走。」那些人類如何,跟他又沒有關系。他就想留在蓬萊山上,跟這個嬌氣鬼待在一起。

他本以為,他們能在一起一輩子的……

……

「大人,隰朋大人?」

凌星未倏地從床上驚起,汗珠順著硬朗的脖頸線條劃入衣襟里面,他沉重地喘著粗氣,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大人,您做噩夢了?」婢女擔憂地問道。

「出去。」凌星未沙啞著嗓子說道,婢女不敢久留,放下水盆和毛巾,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直到屋內沒人了,凌星未這才抬起頭來,雙目赤紅猙獰,良久,才漸漸地緩過氣來。

他簡單梳洗過後大步走到院中,本已快到門口了卻又掉頭回來。沉著一張臉在衣櫥里翻找半天,在最底下抽出了一件款式較為文雅的淺色衣袍。

隰朋的面色較黑,身材又魁梧,平日里以武將短裝示人那是英俊利落,可當他換上淺色的文人衣袍就不那么好看了,府上仆婢全都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他軍隊里的手下見他從府里出來了,差點嚇掉了馬,長大嘴巴望著他,「將,將軍……您今天這是……」

凌星未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兀自上了馬,揚長而去。

他又來到了高僖的府邸門口,還沒下馬,就聽到里面傳來了陣陣琴聲。門房都聽的如痴如醉。

當他走進去時,高僖正搖晃著腦袋聽號鍾彈琴。見到他來了,有過一絲吃驚,站起身問道:「隰朋?怎地一大早趕來,可是昨日忘了什么東西在這里?」

凌星未的目光繞過高僖,落在笑眯眯的容樽身上,又轉瞬離開,板著臉道:「並無。我今日准備進宮探視君上,問你是否要同去。」

隰朋和高僖雖然看似都已遠離朝堂,但其實還是不一樣。高僖年歲已高,除了威望並無實權。而隰朋軍隊的力量一直被各位公子覬覦,只要他一日還在位,諸位公子面上斗的再厲害,在隰朋面前也得對他客氣三分。

諸位公子里面,隰朋對其他幾位正眼都不給一個,只有面對長公子無虧時還算另眼相待。高僖雖然不忿公子們奪位的行徑,但桓公身體羸弱、大勢已去,他心里清楚,隰朋這是實際上已站到了公子無虧那邊。

新君繼位已是早晚之事,擁立長公子也是維護了祖宗之法,實不為過。

公子無虧也是聰明人,他看破不說破,對隰朋沒有多明顯拉攏,卻暗自對他放寬了許多限令來示好比如可以偶爾進宮探視一次桓公。

高僖長長嘆了一口氣,原先聽琴時的好心情已是不見,思慮良久,點了點頭,「曾日君上對我有恩,如今君上蒙難卻無能為力,著實愧見君顏……也罷,今日就跟隨隰朋進宮,在君上榻前謝罪。」

容樽一直在聽著二人的談話,見他們要進宮,覺得這是大好機會,微笑著插進話來,「我與號鍾早聞齊王宮的雄偉,不知是否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冷笑給打斷,隰朋斜睨過來眼睛,神色倨傲,「你無官無職,身份可疑,把我齊王宮當做何地?怎么,還想進去一日游不成?」

容樽沒能察覺出他話語中夾雜的詞匯,只是被懟的有些憋屈。

想他堂堂上神,有哪里去不得了?他齊王宮怎么了,還能比他的蓬萊仙島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