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81(1 / 2)

不論是自己,還是他的兩個好哥們,都會很樂意,也會很容易從這段畸戀里脫身出來。

沒有被人間煙火真正磨礪過的青年,還迷戀著水晶一般的傳說愛他的琉璃璀璨,又怎能忍受他的白壁蒙塵?!

所以葉明在新年前最後兩天的表現,深深的,深深的讓風御翔困惑了!

過去,晚上那頓飯葉明一定要吃到肚子滾圓,當然,這和生在富貴世家的風林雷三人從小受到的貴族式養生教育是絕對背道而馳的,風御翔不是沒跟葉明好好說過早吃好午吃飽晚吃少的道理,但是更快的,葉明就用一種朴素的平民的,有點無賴但是卻讓人覺得很溫暖的理由將他駁斥的啞口無言。

「上了一天班,忙的腳打後腦勺,風風火火火火風風,連中午飯都變成了餐會,衣食住行衣食住行,本來是人生在世四件最重要的事的其中之一,卻活生生的變成了附庸,那吃的還叫飯么?」彼時不知道誰在看電視,遙控器一轉居然按到了央視七套,現代化的養鴨場,一只只養在籠子里的鴨子被人掐著脖子用一只像是給車胎打氣的東西直接往長長的脖子里打食,定時定量,一下到位,葉明就指著那超大的背投電視比比劃劃,「看吧看吧,好好的幸福的事情搞得像上刑,當然你們那餐會倒不是上刑,可以也不是為了吃飯而吃飯吧,還有什么意思?」

風御翔當時被葉明那么一指當然不由自主的就去瞄了一眼電視,然後就一眼看過去差點把晚飯嘔出來,然而順過氣來,再瞄一眼鏡頭下被擼直了脖子打食的鴨子,風御翔忽然頓悟在他沒有遇到葉明之前,在他還按部就班的當著風揚的掌舵人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一只自己把自己的脖子伸直了每天等著打食的鴨子?!

工作那么忙,責任那么大,壓縮所有不必要的時間開銷,將所有的時間真滿公事的影子,就算吃飯是必不可以少的體力補充,也要一心數用的把他完全利用起來,這和那只電視屏幕上的鴨子有什么不同?除了一只是絕絕對對的不情願,另一個是從未頓悟的不知不覺。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沒發現的時候從不覺得多重要或者多震撼,因為沒發現就是沒發現,沒頓悟就是沒頓悟,就像蘋果沒砸到牛頓之前,每個人都知道樹上的蘋果熟透了會掉在地上,卻從沒人想過那玩意為什么是落地而不是飛天,而在蘋果砸到牛頓之後,風御翔猛然發現,他腦子里那根深蒂固的養生啊,經典啊,那貴族式的優雅和風范以及行為准則啊,其實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

14182345

葉明的五劈生活番外上兩廂情願

很多年後回頭看,越澈怎么也想不起他和岑遠的相遇有多與眾不同到足以令人惦念一生,不過是黑暗中的一雙眼,加上嘴唇以上鼻翼之側的一點折痕,就像簡筆漫畫里的寥寥幾筆,明明簡陋到極點,卻偏偏能令人記憶深邃,並從此銘刻於心。

他有什么好,不過是情到最濃時消失於人海,所留下的記憶都被他自己人為的篩洗一遍,去蕪存菁。

腦子里雖然能這樣理智的分析,可是分析來分析去,仍然夜夜難以成眠,只能依靠葯物一次次打斷這種明知徒勞卻仍然要不請自來的分析。

嘿,有火嗎,借個……

媽/的,你眉毛底下那倆骷髏眼是吃飯的嗎?老子渾身上下哪像能放打火機的地方?

越澈記得那天他剛剛和人打完架,一對六,外加兩個抽冷子的娘們,那架打得那叫一塌糊塗,尤其女人不出拳頭,上來就是指甲撓牙齒咬,越澈雖然沒輸,可也被折騰得夠嗆,衣服徹底成了墩布條,褲子也沒好到哪去,最丟人現眼的是屁/股上被橫著刮了一刀,入肉不深,可是連外褲帶內褲都開了口。

是的,男人帶傷是功勛,可是屁/股露給人,那就是丟人了,而且是丟大發了。

所以越澈很順理成章的扒了沒眼色和他借火的男人上衣,圍在腰間系上袖子揚長而去。

當時是很瀟灑的,可是越澈低估了自己受傷的程度,又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裝惡霸強了人家一件衣服,結果就是還沒走出巷子,就因為失血過多倒在路邊了。

故事的開場就是這么老套,美人救了英雄,英雄芳心暗許前一句是越澈後來調戲岑遠的,後一句是岑遠當場回敬越澈的。

互相說這話的時候,越澈和岑遠已經滾上了床,那也是近半年之後的事情了,也是在那時,越澈才知道,他當日打架的公園,是春城有名的同性戀公園,借個火的借口,便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看上了對方上來搭訕的開場白。

「這么說,你豈不是在那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

越澈說這話的時候,岑遠正忙著鎮壓他的反攻倒算,聞言也只是很敷衍的嗯了一聲,就又埋頭在越澈身上東一下西一下的種草莓去了,越澈被他挑逗得三魂不見了七魄,明明人在上位,可還愣是被岑遠得了手去。

那時越澈已經從公園那片最底層的小混混,慢慢打出了一點名聲,人前人後也有人叫一聲越哥,這種在上還是在下的問題,就成了一個擺上日程必須定下來的大事,不然讓人家知道越老大是被個男人壓在身下的兔兒爺,還怎么在外面混,帶小弟?

可是無論他怎么偷襲擺陣下套子,岑遠都能四兩撥千斤的打發他,即使答應得好好的,到最後也會莫名其妙的置換位置,變成他越澈被人上的倒霉結局。

這種劣勢說不清道不明,況且怎么說也是自己床上的人,叫小弟們暴打一頓叫他知道知道教訓也不是那么回事,越澈那陣子著實憋屈了幾天,甚至想到了干脆分手,拜拜,一拍兩散,娘滴三條腿的蛤蟆沒地找,兩條腿的大活人還不是滿大街?

只是話雖然是這么說,當越澈跑到自家場子挑起mb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寒了一把,要肉沒肉要骨沒骨,比女人還嫩比娘們還嬌,未語先翹蘭花指,一瓶調情酒沒喝完越澈就自己嚇跑了,跟這樣的上床,到底干的是女人還是男人?

偏偏場子里三十幾個娘們唧唧的人妖,營業額愣是蓋過了兩個媽咪領的六十來個小姐。

這不得不讓一向只憑拳頭說話的越澈難能可貴的主動動了一次腦子,到底,是大眾的需求有問題,還是,他和岑遠小眾過頭了根本就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不然就憑自己身上比那些mb的骨頭還硬的肉,岑遠又怎么啃得下去?

二十年後回頭想,越澈自己也不得不太嘆息當年還是太「純」了,居然就自己給自己這么繞進去了,而且自覺想明白的越澈還乖乖去給岑遠送上門,從此再不提反攻。

不過,那時候就算是主動送上門去給岑遠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吃下肚的,岑遠有家,而且還是個大家,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擔負起了一個孤兒院的半壁江山,凌晨去批發市場批發蔬菜給幾家飯館酒樓送貨上門,回程順路在奶站接牛奶一路散發到家,然後睡八個小時,到下午三點多去批發市場買那種被曬了一天太陽蔫吧掉的蔬菜送回孤兒院,之後拾門面打理自己去酒吧做侍應生,到凌晨下班直接去批發市場接上新一天的輪回,想從這樣嚴絲合縫的時間安排里抽出上床的時間,可想而知簡直不比在金字塔的牆縫里塞根針容易多少。

「何必那么辛苦,出來跟老子混得了!」越澈在情欲平復之後喘著粗氣給岑遠出主意,就憑這份每次都能壓制住他的身手,越澈相信岑遠絕對能在春城打出一片天。

岑遠每次聽完都只是笑,笑夠了翻身再把越澈壓倒身下開始又一輪征伐,過後依然故我,累得臭死,卻只掙那么兩毛半辛苦錢。

直到越澈在靠拳頭打出來的天空下曬了越來越久的太陽,當叫越澈老大的人越來越多,當越澈自己手上染得鮮血越來越多,當為了立威,報復,懲罰,殺一儆百種種種種理由牽扯到越來越多的無辜人……

越澈終於明白那笑容里藏著怎樣的通透了然。

只是世事總是如此,未曾失去,又怎么能憑空想象未來身邊少掉了那個人的樣子,等到真的明白,卻已經物是人非,再沒有重來的機會!

蹭破皮的時候總是火燒火燎,難忍難耐,可到了真正傷筋動骨,卻要在空白的日子拖出去久遠的一段,才能真正領悟到什么叫骨肉分離,什么叫剜心之刑……

葉明的五劈生活番外中機關算盡(3573字)

岑遠不這么說還好,這么一說,越澈立馬被二次引爆,「我胡說八道?我胡說八道也比你提上褲子不認帳強吧,當初跟我借火的時候你怎么那么豪放啊?現在要臉了,現在要臉你當初別招惹我啊!」

眼看越澈聲音越來越高,岑遠知道今天想善了是沒指望了,這叫什么事啊,怕這小子在手下面前丟了份,故意繞遠路回家,這還體諒出罪來了。

把車子停穩,岑遠跳下來,一轉頭自己倒愣了,越澈正摘下那遮了大半張臉的蛤蟆鏡揉眼睛呢。

岑遠一下子就心軟了,走過去把那個明明已經成年了,可以還是像個小孩子似的大男孩摟進懷里緊了一下,不過到底顧忌著光天化日,又馬上松開。

「我真的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末等明明……」

「忙忙,忙什么忙,你tm全是瞎忙,忙手忙腳你還忙吃了啊?從我下午碰上你到現在,你統共跟我說了幾句話?你自己說!我要不跟你翻臉你理我嘛,理嘛?」越澈實在不怎么想自己表現的像個撈不著男朋友關注的怨婦相,可以是委屈涌上來,出口的話怎么聽怎么像閨怨。

岑遠僵了一下,腦袋里快速閃了一下這半個下午的相處,終於還是沒忍住,抬手摸了摸越澈刺刺的刺蝟頭,「對不起……」

「誰聽你說對不起啊,我知道你要周末等那個葉明來,我瞎了眼的跟你這么多年了我還不知道嘛?可以是今天我生日,你就真連一……炮的功夫都騰不出來?我就是個!」後面的聲音梗在喉嚨里,小得像只蚊子從耳朵邊振翅膀,虧得岑遠和越澈面對面,嗡嗡的聲音加上一點口型,還有黝黑的面皮上透出來的可以以血色,才連蒙加猜代聯想的明白過來。

張開的手臂再也忍不住,緊緊環住這個道上出了名的喜怒無常笑面虎卻總是在自己面前委委屈屈的大男孩,一下一下拍著肩膀,「對不起,對不起……」

「岑遠,我受不了了,我真受不了了,我他媽這輩子算栽給你了,我認了,我就是犯賤了,你別折騰這些了行不行,我養你,我他媽給你干我還倒貼你,你多給我點時間行不行啊,行不行,不用多,一個禮拜就行,一個禮拜之後我把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到時候咱們倆遠走高飛,我保證一個禮拜之後給你家那幫小崽子都安頓明白……咱們……」

「你說什么呢?什么一個禮拜之後遠走高飛?」

「嗟,你當我不知道么?這么多年偷偷摸摸的,你不就是擔心跟我在一起糟報復累了你家那一窩小崽子嗎?我算想好了,我越澈在春城待一天,你岑遠就不會給我轉正,什么當初說葉明工作了你就給我雙宿雙飛,你騙鬼呢?我被你一哄一年樂呵,我被你哄了八年了,我要還樂呵,再傻樂我越澈在春城這地界上骨頭都得成灰了!」

憤憤不平的聲音被摁在胸口悶悶的傳出來,岑遠撫在越澈脊背上的手也不知不覺亂了節奏,還是想明白了啊,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一年兩年能混,一轉眼已經八年,怎么可能一直不明白?

越澈在岑遠懷里還在喋喋不休,「本來這次的事完了,我就能升鷹堂的四把手了,可以是我現在也看開了,這還年輕呢,樹挪死人挪活,咱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改名換姓,不就是換個地方打江山嗎,就憑咱們倆的拳頭,還怕……」

「越澈!」岑遠厲聲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