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這兒可真冷啊。

出口就是安妮鎖上的鐵門。

他歪著頭看向鐵盆，里面是安妮端來的清水，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旁邊是一個小箱子，里面有剪刀和紗布，還有些裝著葯粉的小瓶子。

可是尤金並不想動。

哈瑞斯還沒回來，就算回來了想必自己也要死在這兒了。以前不太明白的現在他都懂了，他記得哈瑞斯和他說過，莉莉如果拔了舌頭挖了眼睛就可以離開這里，如果不這么做，就會被雷蒙德殺了。龍不會放任何一個有可能知道自己行宮位置的人離開，可是哈瑞斯卻因為自己的請求破例了。

尤金一陣心酸，眼眶濕熱。他吸了吸鼻子，抬頭看向那個小小的窗口，外面就是迷霧森林。

如果失去了眼睛和舌頭，他寧願死在這里。

帶著這個念頭，尤金趴在自己的膝蓋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尤金突然聽到有人在開門。嘩啦嘩啦的鑰匙聲讓他清醒了點，少年吃力的抬起頭，看著鐵門。

來的應該是安妮，他知道。少女說過她會來給她送點吃的，可是他還是抱著期待，希望來的是那個人。

果然是安妮。

尤金失望的低下頭：「是你啊，安妮，謝謝。放在那兒吧，他還沒回來吧……」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人掰起了下巴。

尤金瞪大眼睛，看著那個怒氣沖沖的人。

「東西放在地上，把毯子抱進來。」

尤金呆呆的看著他，直到鐵門被關上，才回過神。

「哈瑞斯……？我沒產生幻覺吧……」尤金楠楠的說。

哈瑞斯陰沉著臉，冷哼了一聲松開了手。

可誰知道，尤金居然哭了。

哈瑞斯匪夷所思的看著那個痛哭流涕滿身血污的少年。

他在哭什么？

「哈瑞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不應該那么說你的，我不知道你是龍，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真的哈瑞斯……」尤金哭的不能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激動，可能是因為內疚，可能是因為要獨自離開這里，可能是因為在狼群嘴里死里逃生，也可能是第一次見到了消失三百年的龍。

他真的很害怕。

哈瑞斯看著自己非常喜歡的寶貝人類，他曾經看起來那么的美味可口，現在卻滿身血污狼狽的厲害。看著一抽一抽哽咽的少年，他下意識的單膝跪地，伸出了雙手。

尤金似乎愣住了，眼淚還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臉上臟兮兮的像只曾經在行宮里居住過一陣子的流浪貓。

「別哭了。」哈瑞斯不太懂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說，但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於是他輕聲說：「已經沒事了，尤金。」

少年呆呆地看著他，隨後渾身顫抖著撲進了自己的懷里，力氣大的讓他竟然沒跪穩，風度盡失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少年拼命的往他懷里拱。他覺得自己很開心，卻說不出來原因，他伸長了自己的腿讓尤金趴在自己的懷，用力的抱著他。

他看著臟兮兮的少年，吸了下鼻子。

這可真神奇，他的味道還是那么的誘人。

哈瑞斯有些好奇，他抬起少年滿是淚痕的臉，痴迷的看著那張因哭的太過用力不得不微張著呼吸的嘴，那兩片柔軟的嘴唇看起來好吃極了。

他在尤金驚訝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啊……

還是那個味道，一點都沒有變。

哈瑞斯的心跳得很快，他聽到尤金的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