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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不歇了。」

張美溪口里一邊說著,一邊在高高的太師椅子上向下滑行了一下,綉了白花鑲了珍珠的白緞子鞋才踩到了青磚地面上,抱著張太太的胳膊,母女兩個互相攙扶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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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請洋和尚來念經

等張太太母女兩人在靈前跪好了。

靈前執事的管家沖外面的仆役擺了擺手,平安縣民國的縣長才打頭踱了方步,帶了兩個師爺打扮的隨從,走了進來。

上香,又鞠躬,又拿出一篇半文半白的祭文念了。

祭文寫的又華美又誇張,看樣子是了很多心思,可惜靈堂不是品文論道的地方。

「嗚……嗚……」

張美溪聽到自己身後那堆人,又附和著哼起了長長的哀傷調子。

跪在靈前第一位的是自己現任的父親張大爺,第二位的就是娘親張太太,張美溪自己跪在第三位。

第四位,是一個規規矩矩憨頭憨腦的小男孩,七八歲模樣,這個是臨時的弟弟,世交周家三少爺,父親剛認的義子,用來暫時充當嫡孫子,給老太太大行的路上打靈幡兒的……

再後面一堆,負責在喪禮上嗚咽唱和陪哭的,是家里的姨太太們,有爺爺的也有父親的,白壓壓的跪了一大片,總有二三十個,這還都是有名分的。

要說起來,這張家老宅的人丁,實在是過於單薄了,正經主子一個巴掌就可以數清,老太爺,老太太,大爺、大太太、大姑娘張美溪。

如今老太太沒了,張家的主人又少了一位,確切的說來,是少了兩位,第三代的獨苗孫女兒,也已經隨老太太去了,現在涼席上跪著的,是一個百年後穿來的同名女孩子。

前來祭拜老太太的這位縣長大人姓張,雖然和張家是同姓,以前卻沒有什么交情,原因是這位縣長才空降過來上任一個多月。

張縣長雖然只見過張家大爺一面,張老太太更是一次都沒見過,但不影響他把這篇祭文寫的華麗流暢,極致哀痛。

祭文念完,在靈前焚化了,張縣長溫顏安慰張家大爺節哀,張太太和張美溪跟著行禮道謝。

張美溪微微抬了下頭,看見這豫縣長大人五十多歲年紀,戴了兩片圓圓的厚眼鏡兒,穿的是黑色的繭豫馬褂,馬褂上系了條拇指粗的大金鏈子,金鏈子斜醫的掛著,猜著應該是個懷表吧。

張縣長很是有心和張家大爺多多攀談,可是無奈人家正守著重孝,總不好耽擱人家的「悲戚為孝」,又問起來張家的老太爺,得到的回復就是,悲傷過度,卧病在床,不能見客。

所以只能客套了幾句,很快就有禮貌周全的管家上來引導去喝茶,只好很不情願的跟了出去。到了茶房,見陪客的是本府交通局的高官,倒也不覺得受了怠慢了。

賓客們寒暄了幾句,茶房里的話題,自然是圍繞著有火炮火槍的響馬去了。

此間濟南府平安縣的農歷時節,正好是剛剛立秋,暑熱還沒有退去,就是俗稱的秋老虎天氣,熱氣一陣一陣的,滾水一般。

今年雖然是大干旱的年景,然貫穿平安縣的安水河里還算給力,水位到底還留了三分,張家又最舍得花錢修理溝渠,水澆地不比靠天吃飯的旱地,所以夏糧的損失只有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