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男人,白多一個妾,不知道怎么樂那。看白表弟的主張吧!」
黃大舅舅拍桌子:
「搖電話,讓聽差開車去接,趕緊讓他滾過來!」
黃大舅母連忙安慰他:
「放心吧,早派了幾波人了。可就是,那個高先生,不會惱了吧?」
黃大舅舅嘆了一口氣:
「沒看黃歷啊,真是晦氣,高校長肯定是惱了,你可不知道,那個高校長,才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高五塊!」
黃大舅媽稀奇:
「外號高五塊,什么意思?」
黃大舅舅煩躁不安:
「簡單和你說吧,也就是最近年前發生的事情,黃校長可是上海的名士里排的上號的,想請他客的人車載斗量,吃飯吃酒都是太老套了,聽書聽戲也是玩夠了花樣了,再多的,請書寓,請賭館,請香煙土的,都有。就有人給他起外號,高五塊了。」
「有那么一次,高校長就被人哄去了書寓,到了那里,高校長對大姐兒沒一點興趣,就只對一種新疆來的哈密瓜贊不絕口,從頭吃到尾,臨走一抹嘴,賞了書寓五塊錢。」
「再有一次,去賭場,磨磨唧唧幾個小時,才壓了五塊錢,最後一對一,贏了五塊,當場賞了賭館的荷官了。後來就有人給他起外號,高五塊了,可見於這女色之上,是真沒興趣。」
……
黃四舅媽匆忙吃了點宴席,就喊了自家聽差,把小姐們都帶回黃四舅舅公館,自己留下看笑話。張美溪跟著黃小姐們回家,聽她們發表各種高見:
「可真是鄉下來的,這樣老套的招數,早二十年也許沒用吧!」
「就算有用,也才混個妾,不值當。」
「現在是民國了,有些人的妻妾可是分得不太清楚了。」
「你說是真的讓人扯了衣服領子?丁太太說了,有些日本布不結實,讓風一吹就壞掉的!」
到了黃四舅舅公館,杏子歡喜的迎上來,接過她的外衣。張美溪扶著欄桿上樓,她有點累,以前看小說,看宅斗,看熱鬧。
這下真是到了宅斗的環境里了,就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凌亂煩躁。杏子敲了幾下門,推了卧房的門進來:
「口袋里怎么還有桔子那?」
張美溪說:
「拿來一個我吃。」
杏子歡喜的給她撥開一個,遞給她。
張美溪吃了一個,味道是清甜的,心是空盪盪的。
一個女佣上來請表小姐下樓接電話,是周二少爺打來的。
周二少爺說:
「高先生回了學校,關在辦公室里哭那,名人可真是不好當,處處有陷阱。煙土,賭錢,書寓,女學生。都是麻煩。」
真的很難,高校長也是刀尖上跳舞的人,接二連三的麻煩不斷。
張美溪拿著電話機的話筒不說話。
周二少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