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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了自己家里,黃四舅媽和黃四舅舅兩個夫妻對坐,黃四舅媽做出西子捧心的姿勢來,將近四十的人了。依舊親熱嬌嗔:

「外甥女年紀說是小,可算著也不小了,按著舊年的規矩,就算是及笄了。她又愛往外面跑,又和她幾個姐妹玩不到一起,雖說跟著幾個女佣聽差,可是一個個嘴巴也嚴實的很。那天又叫來那么老些扛槍的,我這心呀,就砰砰的,要真出點什么事情。咱們可要遭人抱怨了!」

黃四舅舅說:

「現在民國了,科技發展,電話電報,洋船也快。你不放心啊,就把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都給六姑太太說一次,好話癩話,都說到前頭。咱們是隔了一層的,這個表小姐呀。說到底了,還是要歸她爹娘管。」

黃四舅媽就依言發了電報,又寫了長信。

美溪小姐,說到底了,要歸她爹娘管。

……

山東平安縣,安水河岸邊。

張老太爺瘦的皮包骨頭,神卻好,兩只眼睛很清亮,眼神也鋒利。他穿著一件老羊皮的大厚襖,並不穿長袍子,直接就是青布棉褲,千層底的棉靴子。

背著手,沿著河岸,一步一步往前走。

張大爺是和他爹同樣的打扮,這平安縣的百里侯父子,猛地看穿戴,就是尋常富裕的農民。他們像普通的農民一樣懂的天時農田,懂的庄稼米糧。

過了正月十五,父子兩個就每天出門,在田野里河岸邊走一遭。

張大爺說:

「爹,你小心腳底下,就是這化凍的時候,最容易摔人。」

張老太爺止步,挺直了腰,望著安水河,河面還是有一層厚厚的冰,冰面之下,河水開始活潑的流淌,聲音汨汨。

他吸了一口氣,早春的空氣清冽犀利。

「常在河邊走,總要打濕了鞋腳,你說,這今年的年景,會怎么樣?」

張大爺遠遠不如他的父親開朗樂觀:

「年景好壞不要緊,兵荒馬亂沒個頭兒。您孫女兒去上海三年了,也不敢叫她回來。親家舅舅那里一連又發電報又發信,家里的婦道人家,哭了好幾天了。您看這個,要怎么回話兒?」

哭也是白哭,這幾年,不好過。大姑娘還是呆在上海讓人放心。

張老太爺背著手,轉了一個身,十幾丈外,站著周家的大少爺和幾個兵丁。

幾個兵丁都是青布棉衣棉褲,扛著大槍。

周大少爺穿著土黃布的單衣軍裝,扎著武裝帶,身上綁著兩短一長的三支槍,腳下是長筒軍靴,靴子里插著碳鋼匕首。外面罩了一件薄風衣。

敏銳的感覺到老太爺的目光,直直的和他對視。

年輕人,火力真夠壯的,衣著打扮和老張家父子,是兩個季節。

張老太爺把目光從周大少爺身上劃開,遠遠的望向依舊荒廢不見春色的平山。他笑著說:

「開枝散葉,光宗耀祖,這是大好事。你媳婦這么多年,也辛苦了,就讓她回一趟上海娘家吧,你陪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