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菩薩的房子蓋好了,貧僧過去拜訪。」
……
黃家的黃四舅媽專注於打麻將幾十年,張太太不打麻將,所以親戚里,最屬黃小姐們和黃五舅媽和她來往多。結伴出門跳舞。看電影看戲,吃紅房子的咖啡和牛排。
一起去先施公司挑衣服的時候,黃五舅媽忽然說:
「還從來沒見過我們溪兒跳過舞那!」
黃小姐們也紛紛笑著說:
「表妹從來沒有跳過舞!」
張太太笑著說:
「她有些笨,慢慢學!」
她才不覺得女兒是笨的,只是最關鍵的地方,女兒的第一場舞,和誰跳才算好。
……
夏夜里黃埔江畔有一些涼風,天上的星星閃亮。在平安學校的食堂吃了晚飯,周二少爺忽然說:
「工地現在很不相同了,大小姐要不要再去看一眼。」
張美溪點頭。看圖紙總是有些欠缺,江南水鄉,有的地基可以蓋出百丈高樓來,有的地方。只要挖一尺的土,地下就能噴出水來。
周三少爺開車,帶著他們又跑了一趟浦東的工業基地。
基地已經開工,二十四小時三班倒,水門汀的電線桿子,掛起一排電燈。遠遠望去,就像天上閃爍的繁星。天上的繁星也格外的大,像一盞盞白熾燈。
自然和科技的融合,在此時還很和諧美麗。
電力公司拉了密密麻麻的電纜過去,不同的顏色交纏,有水桶粗。張美溪笑:
「怎么不埋在地下,像煤氣公司一樣。」
千行百業,國外國內,她的建議,常常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省下別人幾年幾十年的痛苦糾結。
有一個高個子帶安全帽的洋人技工吱哩哇啦的喊叫,張美溪的目光望過去,一時間也沒有聽懂。周二少爺笑著解釋:
「是烏蘭克人。」
一個中國的建築技師走了過去,兩人手腳比劃了幾下,很快就完成了溝通,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張美溪笑:
「二少爺是最博學的,學了多少外語!」
周二少爺笑:
「這怎么可能,只學了簡單的幾種,烏蘭克是不會的,我只是通過翻譯和他們交談過,記得他們的身家底細。」
張美溪誇贊他:
「這都是過目不忘的本事。」
周二少爺笑:
「這都是簡單的,外國人長得頭發鼻子眼睛分別很大。」
對於他來說,區分中國人也是簡單的事,只要見過一次的人,就再也不會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