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4(1 / 2)

了,迎接的儀式依舊是各家出錢湊份子,當下有出一百的,也有出三百的,然而紡織業可是當時上海排在第一位的工業行業,所以總算起來,數目竟然驚人,又都是現錢。

第二天就請了裱糊匠人,在碼頭上操辦起來,一下子又驚動了更多人。有看熱鬧的是市井小民,也有過來采訪新聞的各路記者。

到第三天,一切裝備停當,裱糊匠人們竟然用紙把棚扎出五層高來,在盛夏的太陽底下熠熠生輝,金光燦爛,七輝煌。又早就准備好了一排的軍樂手預備演奏。

圍觀群眾,相干的不相干的人員圍起來,里三層外三層的。

德國的洋輪十分准時,到中午的時候,正點到了黃浦江碼頭,吳九山因為已經畢業,所以不好再穿平安的學生裝。他穿了一套很普通的青布中山套裝,頭上一頂賽璐璐的鴨舌帽,帶了兩個平安的保安,在德國的洋輪上張望:

「不是說有人接待咱們嗎?只不過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這樣熱鬧,怕是不好找人了。」

「沒人接也沒關系那,這是回上海,到處都是熟悉習慣的,等下下了船,隨便喊一輛黃包車好了。」

這次行程匆忙,所以也沒有帶太多的行禮,叫黃包車也很合適。

然而洋輪的甲板剛剛跟岸邊接駁起來,立刻就有他的鴨舌帽朋友們來迎接了,並且說明碼頭上的陣仗,都是為了他而來。

一時半會兒的也講解不清,反正鴨舌帽朋友們將吳九山放上一輛卡車的後車斗里,就讓他那樣扶著把手露天站著。

一路上兩排都是迎接的紡織廠老板們。大家拍手歡呼,本來已經是春風得意,人生巔峰的狀態了。迎接的禮節置辦成如此周全熱鬧。

可是吳九山的卡車開出去幾十米遠,就有一個中老年婦人,帶著兩個半大的少年兒子跪倒在卡車頭前,哭天喊地。

來人是以前吳九山委托銷售布匹的布行老板妻兒,布行老板已死,他的家人千方百計的打聽出來吳九山的行蹤。

------------

359入住國際飯店

德國產的戴姆勒的高底盤皮卡,全上海也才不到三十輛,現在黃浦江碼頭上,一連串的開了六輛。

吳九山站在第一輛皮卡車露天的車斗上,拒絕了鴨舌帽同學們嘻嘻哈哈的給他胸系大紅花的提議。也沒有學最新放映的電影里,那些歐美首領們的姿勢,沖著人群揮手什么的。

實際上他依舊有些昏頭的狀態,不管怎么少年老成,本質上他也只是個二十歲的懵懂青年而已。

前清時期非常流行的棚接官亭,最高的儀制也才是搭建三層,搭五層的那個就是迎接皇帝了,如今是民國,上頭沒了天,禮法崩壞。紡織大佬們湊的錢足夠多,那些裱糊匠人太久沒有接到這么大的活計了,所以有心賣弄,直接搭建了五層。單這一項,就吸引了大批看熱鬧的不明群眾。

晚清民初外派出去學習軍事的人才們,有一樣本事學的最好,就是外國軍隊的儀式,因此軍樂隊泛濫開了,面向民間出租慶祝婚喪嫁娶。

此刻碼頭上超過百人的大軍樂隊伍吹拉彈唱開來,嗚哩哇啦,咚咚鏘鏘。仿佛已經是鋪天蓋地一般,眼睛已經花掉了了。仿佛是鋪天蓋地一般,耳朵也已經嗡嗡的鳴響起來。

紡織業的大佬們花了錢做這樣一處殷勤的戲碼,顯然是希望立刻和吳九山開始交流感情,拉近距離的,然而他們又一次被阻隔了。鴨舌帽同學們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請來了平安的保安隊。

平安的保安隊可不是軍樂隊那種虛架子,而是單兵武裝過千的干之才。

這樣的眾星捧月的場景,即便是在吳九山的夢境里,都沒有出現過。忽然有人匍匐到皮卡車的車頭前,高呼冤枉,請求吳九山主持正義的畫風就更加離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