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讓吳九山誤以為這件事情很難查。但是真正的專業人才出手，那真是砍瓜切菜一樣容易。

等老朱完成任務，交代給周大少爺的時候，周大少爺把吳九山叫來，讓老朱詳細的給他說一遍，並問他的處理意見。

吳九山依舊拿不定主意，拱手彎腰的請教周大少爺。

周大少爺是利落人：

「這個分成公了和私了，私了就是我出幾個人，幫你把他們都砍死了。公了就是讓警察局和法院出手，通過宣判把他們都砍死了。」

兩個老板在上海來說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所以巡捕房肯定不行，要驚動總警察局和總法院。這兩個部門那是非常樂意分刮這兩塊肥肉的，只要罪名證據確鑿。

老朱出手，還缺證據嗎？

吳九山思索了半天，才選擇了公了，他的理由是：

「只有公了，才能公告天下，讓天下知道一個天網恢恢的公道，也讓布店老板泉下安心。」

私了不能起到什么社會的作用，還多欠下周大少爺一個人情。

這件事情開始走民國的法律程序之後，自然是固有的一些弊端，執法部門要先擠壓油水，所以滿臉橫肉和尖嘴猴腮每交一筆錢，就能緩和幾日。

這個胃口是越來越大的，直到搜刮到七成之後，他們兩個會失去人身自由，徹底玩完。

如今的滿臉橫肉和尖嘴猴腮，就像那點燃了火捻子的蠟燭一樣，早晚有燒完的一天。或者蠟燭的說法太溫和了，他們是那擦燃了硫磺頭的火柴，迅猛就會燒完。

兩個絕望的人沉默的坐在客廳里，忽然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兩人都同時哆嗦了一下，是一模一樣的抖動動作。

滿臉橫肉是主人，他只好站起來，磨蹭過去接電話：

門房的保安說：

「老板，一位宮崎老板來拜訪。」

滿臉橫肉死寂的眼睛里閃出一絲光芒來：

「請，請進來，啊，不，我們這就去門口迎接。」

滿臉橫肉走到門口的時候，就遇到了大踏步而來的宮崎老板。

宮崎老板神抖擻滿臉笑容，穿著夾腳趾的及拉板，黑色的和服，交叉的衣領是兩片雪白的絲綢。

他先是做彎腰的日本固定禮節，又學著中國人的最親密習慣，和滿臉橫肉四只手平行相抓，顫了顫。

「好消息，好消息，你們這下徹底有救了。」

尖嘴猴腮一臉蒼白的拄著拐杖走了出來，他身體越來越虛弱，也是滿心要出來迎接的，但是走的慢。

「我要走了，我要馬上走了，就去日本，宮崎老板啊，請你一定要幫忙。」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被人像煉豬油那樣，一點點耗干，再攪了白糖，一口吃掉。

宮崎老板做出一副至交好友的模樣了，走上前一步，拉了尖嘴猴腮的手：

「不用擔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原來「虹」布料不賣給外國人，再次觸動了宮崎老板敏感而自尊的靈魂，他這次動用了手下最干的人才，從幕府時期就做商業間諜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