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沒有去游泳，運動量不夠，一整天的時間又耽擱了，我算著步行這么長的距離正好。」

周三少爺憨笑：

「大姐姐算什么都是准的。」

張美溪搖頭：

「可以量化的數據都是容易，只是人心卻難把握，變量參數太多。」

今天她意識到眾人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變，而且不是好的方向，挽回了一下又不算成功。

周三少爺語氣肯定：

「大姐姐實力足夠了，別人怎么樣，其實沒有太大影響。」

大慶鎮子不大，他們很快走到正中心的基地總指揮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前很熱鬧，在燈光里來往的人群已經穿上了明黃色的防風雨衣褲，頭上也帶了賽璐璐的黃色安全帽，雖然大雪是忽然降臨的，可是看目前的情況，生產生活行政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莉莉小姐作為辦公室的總助理，錢主任作為辦公室的最高指揮人員，高校長作為油田的形象代言人，甚至都沒有被驚動。

所有大雪帶來的工作安排，流程變化，在中層管理人員和工程師那里已經解決了。

張美溪的目光在指揮部的門口掃過，又繼續專心前行：

「人心是我們不擅長的，不要輕視。」

周三少爺也說了一句俏皮話：

「人人都說山東先生是人心所向那，大姐姐不要太謙虛。」

緊挨著總指揮辦公室的，就是基地的保安隊總部，大部分的保安都已經出門巡邏了，門口稍微顯得冷清，扛槍的保安在風雪里站的筆直，完全不在意他們身後兩尺遠就是溫暖避風的所在。

張美溪兩個人刷臉很好用，直接進門，一個熟悉的巡邏隊長迎了過來，立正行禮：

「剛才接到電話，正要出門去接大小姐。」

張美溪一邊把斗篷解開，一面擺手：

「錢主任，怎么樣了？」

巡邏隊長解釋：

「閉關干活那，我沒敢打擾，大小姐放心，里面都是自己人。」

張美溪徑直穿過走廊，下了樓梯，站在審訊室的門口：

「我們進去看看。」

巡邏隊長敲門：

「大小姐來了。」

里面一陣鐵鏈響聲，門很快打開了。

審訊室里和上午的區別不太大，侍衛都是些熟面孔，那位「日本平民」依舊是耶穌式樣的綁在鐵架子上，火油爐子已經熄滅了，烙鐵還放在上面，其它一些零星的東西，隨意扔在那里。

簡易木頭方桌那邊的燈光也點亮了，錢主任正坐在那里，跟兩個站著的翻譯說話。

看見有人進來，那兩個翻譯趕緊轉身行禮，頭幾乎要低到膝蓋上。錢主任也跟著站起來：

「大小姐。」

張美溪走去木頭方桌邊坐了：

「都辦好了。」

錢主任點頭：

「都招了，信息量太大，我還在登記。」

桌上放著厚厚的一沓子毛邊紙，一只沾墨水兒的康令克鋼筆。張美溪拿起一張來看，上面彎彎曲曲的，十個字里面也只認識一兩個，這是錢主任的速記筆記，應該是自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