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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嘴唇不說話,兩顆豆大的眼淚從眼眶里落出來,想到別人頭一回時,個個領的是三尺珊瑚樹、鑲金玉如意這般的重賞,唯有自己的金主情薄,不由伏在床頭默默垂淚。

趙殺看得真切,僵站了片刻,還是在身上摸了摸,沒摸到什么值錢的東西,只好慢吞吞地摘下金冠,拈著冠上的一顆明珠,把金線扯松了,取了珠子放到桌上,然後才一步步扶著腰出門。

阮情好不容易傷夠了心,一抬起頭,看見桌上光華熠熠的一顆明珠,臉上漲得通紅,恨不得趙殺穿得漂漂亮亮的,帶足了銀兩,夜夜都來嫖他,最好是一夜多嫖幾回。

第三章

趙殺一路扶著腰,走走停停,順原路返回卧房。

等倒在床上,趙殺居然發現自己有些病體沉重的症狀。

他這還是剛領的肉身,身強體健的,頭一次跨出房門,才逛了兩下花園,就落得屁股開花的下場,要是下一回多走幾步,豈不是連命都斷送了。

趙殺這么一想,就覺得人界如龍潭虎穴,自己不過是名小小判官,不有些郁郁寡歡。

入夜後幾名仆婦送來飯食,滿滿擺了一桌,趙殺正好從書架上整理出幾部經史子集、忠烈傳記,拿朱筆圈起幾處極出的地方,叫仆婦給阮公子送過去,臨走前又追著囑咐了一通,讓來日請位老裁縫,替那尊紅衣大佛裁幾件正經儒衫。

等辦完這一切,趙殺才扶著腰走到飯桌前,放眼一看,盡是些大魚大肉,聽說劉司事是湘山人氏,桌上果然盤盤咸香酸辣,臘味合蒸浮油朵朵,麻辣子雞群椒爭艷,趙殺勉強就著白飯吃了幾口雞肉,辣得嘴里起泡,出恭時更是血流不止。

他就這樣熬了三日,實在起不了身,只好托人去請大夫。

聽說王府里就養了一名姓許的大夫,趙殺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救星登門,支起身來一看,不由愣住了。

那大夫莫約二十八九歲,一身白衣,背著葯箱,靜如青松,動似風竹,說不出的清幽雅致。等他走近了些,往燈旁一站,照得一雙彎彎長眉如翠羽,趙殺更是挪不開眼睛,只覺心跳如鼓,恨不得和他掏心掏肺,引為至交。

趙殺心里明白,這又是判官習性在作祟。自己二十年來耳濡目染,瞧見十惡不赦的厲鬼,就不了心生厭惡,遇到品性高潔的亡人,又忍不住生出親近之心,想來這人一定是慈航普渡,廣結善緣。

趙殺面上還強裝鎮定:「快、快快請坐。」

那人從善如流,將葯箱放下,抽了把交椅坐在床邊。

趙殺眼角悄悄瞥了他一眼,稍一松懈,便開始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舌頭:「不知大夫尊姓大名,是何地人氏,家中做何營生……」

那大夫倒是脾氣極好,一一如實道來:「我姓許,雙名青涵,家里世代行醫,原本在城南開了一間醫館,後來城中瘟疫盛行,我自己煎了些葯材,發給貧苦百姓。咳,只是幾百人的葯材,畢竟所不貲,許某變賣醫館後,還差些數目,多虧趙王爺留,讓我賺些銀兩還債。」

趙殺又是一通盛贊:「許大夫真是仁心聖手,依我看,將來要取雅號,不如叫白蓮……那白蓮花高潔淡雅,似足了先生。」

許青涵聽得神情古怪,用拳頭掩著嘴角,微微一笑:「王爺深夜找許某來,不知所為何事?」

趙殺如遭當頭棒喝,一下子清醒過來,想到剛才種種狂態,額角不由滲出點點冷汗,半天才道:「府中有人,股間……裂傷,想請大夫開些傷葯。」

許大夫臉上竟是生出些兔死狐悲之色,呆了半盞茶的工夫,一撩下擺,跪在了趙殺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