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1 / 2)

句:「還、還是放心不下,阿青什么都好,就是不顧惜自己的身體……我一路上勸過你許多回了。」

他這般坦誠相告,許青涵倒是愣住了,細細咀嚼了一番,臉上總算慢慢泛起薄紅,原本只以為此番心意已是落花逐流水,明月照溝渠。那時還不知道,世間竟有這樣的情話。

趙王爺說罷,自己尚不知凶吉,小聲問:「你生氣了?」

許青涵確實還未消氣,人攥著趙殺的襟口,遲遲不肯抬頭,心底卻偷偷開了一道小門,把滿腔苦水,都顫聲說與這人聽:「你如果真顧念我,為何要惹我動氣呢?」

趙殺愣了一愣,正不知此話從何而來,就聽許青涵道:「淋雨之事縱使荒唐,但許某情之所至,無可奈何。你撞見過幾回,可曾稍有檢點,權當顧念我?」

「明知許某毫無容人之量,王爺還處處以旁人為先,用得著我的時候,才回過頭來哄上一哄。王爺卻說,顧念過我?」

「那夜王爺叫我在房中小候,我一直聽你的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後來,實在忍不住四下去尋……發現你頭破血流,橫躺在地。」

趙王爺被他連番搶白,慌得變了臉色,直道:「青涵!此事、此事……」

許青涵自己也覺得荒謬,搖了搖頭,才道:「王爺會顧念我,會想一想我心中作何想法?要是聽了你的話,一直等下去,王爺不就當真死了,你若是心疼我,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趙殺被他說得無地自容,但羞慚之外,人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步步辭別孽鏡台,來到這十丈軟紅之中,風月雲雨因緣,功名富貴榮華,那么多亂花迷眼,他都不曾忘了還債,兢兢業業,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

他神志恍惚之際,忽然生出一念魔障,只覺若是能把心剖出,給許大夫看一看,這人自然會明白,自己何止是顧念他,想到此處,脫口而出:「阿青,我……」

許青涵與他目光相接,等了半天,遲遲不見下文,心里不有些難過,佯裝無事地站起身來,沖他溫柔似水地笑了一笑,篤定道:「王爺原本就不心疼我,如今看了一路,知道許某身強體壯,吃苦耐勞……呵,自然更不會心疼我了。」

趙殺聽得心不在焉,紅著眼眶,在心里默默演練了幾番,要如何把心剖出來,掬滿鮮血,趁熱遞給許青涵瞧,半晌過後,方覺荒謬。

自己為情所困,什么剖心油釜、拔舌斫截、抱柱刀床,都願意赴湯蹈火去闖一闖但許大夫見了,會傷心的。

要是再來一回,重傷瀕死,氣息全無……許大夫見了,會極傷心的。

許青涵看他一直魂不守舍,昔日往事頓時如走馬燈一般,團團地在腦海中打轉,自相識以來,快活得少,辜負得多,親昵得少,冷落得多,新愁舊怨都翻涌上來,一時長睫帶淚,正想解下披風雙手奉還,趙殺終於回過神來,伸手攔了一攔,低聲哀求道:「別解,阿青,我綁的是同心結。」

許青涵聽見這話,果真下不了手,怔怔落了幾滴傷心淚,帶淚看了一陣手法拙劣的繩結,又看了一陣趙殺的端正俊容,只覺拿這人全無辦法,人猶豫再三,還是撩起趙殺額發,替他把結疤的傷處敷好葯,然後才拽緊身上披風,掉頭往山麓走去。

趙殺放心不下他,在身後跟出千余步,直走到天邊露出一抹亮色,照亮了險峭地勢,許青涵總算回過頭來,哽咽勸道:「你回去吧,正事要緊。我找到冰蠶就來見你。」

他看趙殺一動不動,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柔聲道:「方才山腳看到一處碑亭,亭上有瓦遮身,多少算個落腳的地方,你把車停在那里,我辦好了事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