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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已是秦正忘記前事的第十五日。

出神的當下,嚴青稔已來到他的身邊,「嘗嘗點心,我特地上岸請師傅做的。」

秦正搖搖頭,轉頭注視著江面的粼粼波光。

嚴青稔黯然地走到桌幾對面坐下,怎會這樣,和原先所想的全然不同。離開蘇州以後面前的人便是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逃離那個地方分明是也他所願的啊,為何此刻又是這般惆悵若失的表情。「若是在船上待著煩悶,我們上岸改走陸道可好?」失神的人未作回應,嚴青稔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秦大哥?」

秦正這才回過神,「不用,不必麻煩,這樣很好。」

「與我相伴若是無趣,你大可說出來。」說到這兒嚴青稔已是無限委屈。這些日以來將他照料得無微不至,事事遷就事事討好,只差把他當作佛爺供著。失憶的他介懷與男子太過親近,便只將他待作摯友保持著應有的距離,生怕把他給嚇跑了。想他所想,急他所急,到底還有哪里做得不夠?

「嗯?」秦正不解,觀察著對方的臉色,小心問道,「我是否累連你了?」

意識到此時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嚴青稔忙起苦臉,「不,我是說這一路上青稔對秦大哥若有照顧不好的地方,秦大哥一定要與我說。」

秦正似乎懂了,握住他的手感激道,「怎會還有不好,謝謝青稔。」拍了拍腦袋又道,「這里面始終空空的,秦大哥只是在想一些事。」

那一日與小餅子說的話雖是為了動之以情使小餅子助他離開秦府,但卻無一句虛言。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永遠不能體會,睜開眼所有的一切、就連對自己都是陌生的那種感覺。他甚至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做夢,旁人強加給他的身份他不敢要也要不起,所以他選擇離開,等他記起些什么或是能接受這一切的時候……

嚴青稔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搖著頭,「不要與我說謝,日後你記起來了,便會知道你我之間本就該如此,無需對誰說謝。」

秦正凝起眉,垂下眼簾道,「給我些時日。」

嚴青稔抹過淚眼,牽起他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挲,「我等你,我等你,但是要快些,快些,我已快受不了,受不了你待我如此冷漠。」表面上淚眼朦朧,嚴青稔心中卻是竊喜不已。服下葯王的忘心丹,秦正你已是不可能記起任何往事的,從今往後相伴在你左右的只有我,只有我……

「琴聲,何人在彈琴……」隱約聽見琴音,秦正豎耳聽了一會兒突然回手起身船頭找尋來源,險些害得兀自沉醉的嚴塢主把臉面摔在桌幾上。

十四回追夫行-2

琴音裊裊飄來忽隱忽現時近時遠,待那慢慢駛來的畫舫靠近秦正方能聽得分明些,卻依然不敢肯定彈琴的人是否在里面。

哀婉迭起的曲調像個蒙了面紗的女子朦朧不清,又像是迷霧里看花只見花在難窺其形。這不正如他心中思緒么,雲里霧里,分不清是夢是醒,夢里剛憶起些蛛絲馬跡,醒來又全部磨滅消散。

漸漸地『女子的面紗』被揭下,取而代之是清晰流暢的弦音,平緩柔和如同輕風拂面,心中的迷霧也被吹散而去。片刻過後曲調稍有跌盪,好似潺潺溪流淌過心田,緩緩沖刷著堵塞心扉的芥結渣粒。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