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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只短短四句,但詩中意境孤高清遠,壓得岳師兄那首律詩黯然失色,念都不好意思念完了。

他的人也有點黯然,駐足院邊躑躅著不往里走。院里那詩人倒沒有打擊他的意思,快步走出來問道:「方才是哪位朋友在外吟詩?倒是我打攪朋友的詩興了。」

從月門後走出幾名年紀在二三十歲的年輕書生,那個吟詩的走在最前面,見著他們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他身旁一個眉清目秀,膚色略黑的高個生員出來拉過岳師兄,笑著跟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家姑表弟岳肅,這幾位小友是他的同窗,都在適之兄座下讀書,今日是跟著過來見見世面的。」

幾個童生連忙行禮,沈諍又指著那個吟詩的書生說:「這位就是咱們遷安最有名的才子郭鏞郭調陽。這位是丁酉科縣試案首湯寧湯長平,寫吊夷齊賦的虞啟虞子興,黃台張績張博之……」

幾位秀才年紀沒長幾歲,卻都露出一種看晚輩似的寬容神色望著他們微笑,笑道:「原來是適之兄的學生,那就合咱們的學生差不多。」

郭鏞還順便提點了岳肅兩句,挑出他詩中鶴膝、蜂腰、上尾的毛病。又教他作詩時要意在詩先,以意境、聲韻、辭氣為重,氣脈通暢的詩才是活詩,那些零割碎拼只為符合格律的終究算不得上品。

岳肅聽得心動神馳,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派向往欽慕之色,忘了適才詩詞被比得渣都不剩的羞愧。別的童生也都渴盼地看著郭秀才,恨不能再聽他作幾首好詩。

沈諍這個主人便笑道:「咱們要教學也別在這兒教,先到席上坐著說吧。我已叫人備了新榨的菊花酒,三里河現撈的膏滿黃肥的大螃蟹,還叫人請了三間房溫媽媽和劉媽媽家的幾個女兒。待會兒咱們賽詩,便叫她們幾個佐酒,誰作得好就容他挑一個人來唱。」

幾名書生的眼都亮了,這就開始搜腸刮肚地想好句子,期望待會兒一舉奪魁。

唯有郭鏞淡定如常,又或者說是早已胸有成竹,在別人滿腦子都已是怎么作出好詩壓服全場時還能想著這幾個小學生,主動替他們問:「小友們是也作詩,還是作對子?既來詩會,也應有個勝負。咱們做生員的不好與他們比,倒可以給他們作個評委,選出好的也叫人度曲唱來。」

小友們也盼著作的詩能讓美人傳唱,打上個月就開始絞盡腦汁准備這場詩會,自然都是要作詩。

因這院子里的書生都是青衣方巾,童生是白衣儒巾,唯獨崔燮穿著玉色長衫,頭戴六合小帽一試也沒試過,就只能穿雜色兒郭鏞還特地問了崔燮一聲:「小友入學幾年了,能作詩否?」

他低了頭,正好看見崔燮手里捧著個磁青紙的書匣,便問道:「你來登高秋游還帶著書?倒是個好學的性子。」

崔燮低了低頭,謙遜地說:「這里面倒不是書,是裝了幾張詩箋。晚生不大會作詩,今日來只是為了記錄各位前輩佳句,帶回去給我同窗趙應麟世兄看的。」

沈諍笑道:「也好,我們作詩時也得有個監場官,誰的好便記在箋上,不好的黜落。不過這箋紙哪還要你自備,我叫人給你送紙筆來。走走,我帶你們去席上。」

宴席開在崔家花園里,席上先已坐了不少年長的書生,幾個嬌艷的妓女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