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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考的日子就在二月這幾天,天寒地凍的,你自己備件不上面、沒有毛的皮衣,搜檢時不得要脫下凍一凍,但坐進考場,有這件衣裳可是能暖和不少了。」

郭鏞也一邊回憶一邊緩緩地說:「縣府兩試都不糊名,只要卷子有可取處,縣尊、府尊看著你這年紀,好不好也能低低的錄了你。道試這一關卻不一定,學政大人都是從京里下來的,有的愛少年書生,有的愛老成的文人,看你年紀太小,為讓你學問扎實些反倒要壓你一壓。」

他抬眼看了崔燮一下,笑了笑說:「但如果你是能刊刻出《四書對句》的神童,那又有所不同了。提學大人到永平府時不光是要主持院試,還要巡視當地學風,考核在本府生員……若是那時聽說了有這么個神童,又看了這經義中摘出的對句,自然覺得你年紀雖小,卻是個端方持重的讀書人。到交卷時你再答對沉穩些,他不用怕你恃才傲物,自然不會刻意壓你。」

郭前輩跟他年紀差不多大,對科場竟揣摩得如些深刻,難怪全縣官吏和讀書人都當他是最有可能中舉的呢!

叫他這么一分析,他自己都覺得童生試如探囊取物了!

崔燮激動得兩腮微紅,給這些書生斟了幾杯酒,眼巴巴地等著他們多說些。

余下三人也都說了些考場忌諱,比如進考場要提前預備吃食和打賞巡場小吏的散錢;一天只放考生出恭兩趟;提前交了卷也要在門口等著,湊足人數才能出門……比較特別的是禁止在文字中自敘鄉貫或是讀書艱難之類的話,只要卷中略微流露這樣的意思,立刻就要遭黜落。

崔燮想起各類選秀比賽和訪談必有的賣慘環節,不由佩服定下這制度的朱元璋:大家都不許賣,考生就不用絞盡惱汁編出悲慘童年,判卷的考官也就不用在照顧弱勢考生和按文打分里搖擺了。

他興趣滿滿地聽著那些人講考場規矩,說得差不多了,書生們的文思也泉涌出來了,湯寧便舉杯說:「咱們這一屋子不是生員就是神童,也算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了,不如咱們也學小崔公子的《四書對句》,從古詩中摘些詞句作聯句?對不上來的便罰酒……」

王之昌道:「在崔公子家喝這么多酒,豈不是給人家添麻煩?依我說,對不上來的便罰替他理一本書。把這些書都插回去,大伙兒酒也醒了,飯也足了,也該各自回家了。」

這罰法倒風雅,眾人都答應了,他便先拈了劉禹錫一句:「銅壺漏水何時歇。」

他身側就是湯寧,應聲答道:「御苑砧聲向晚多,」對上之後又給身邊的徐立言出了上聯:「采檻燭煙光吐日。」

這些書生一個個轉過來,崔燮反正是不學詩的,就在旁邊作監場,拿筆記著聯句。有誰對不上來便遞過一本書,讓他們照著背後貼的紙箋擱回書架上。

幾人開始時對得極流利,到了兩刻之後,也漸漸有些才思不繼,慢慢地都被擠到書架前干了幾趟活,倒把酒意隨著汗流干了。

臨別時幾個書生揉著腰腿,都有些後悔似地說:「怎么說好了是來你家歇歇腳、看看書,歇得倒更累了?王兄出這主意真是累人,還不如都喝完了酒一塊兒拾,省得這么起起坐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