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1 / 2)

那位旌表了義士的大公子,我們千戶與他也是緣份忒深,大事小情都要關照著。」

孫應爵哪里在意一個小小的義士,想了一下沒想起來,便渾不在意地說:「你們謝大人真個要當文人了。罷了,你也別備茶了,我去看看他。」

他翻身便去了城東武學,看門的軍士都認得他,連忙迎上前問:「世子今日也來了?敢莫是知道了張尚書下武學來,也想聽聽他會講?」

孫應爵笑罵:「我都什么年紀了,又不是都指揮,還回來聽這訓誨?你們見著謝千戶不曾,我過來尋他的。」

兩個軍士笑道:「回世子,謝千戶早上就來了,此時還沒走,世子不妨進去尋他。」

孫應爵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他們,隨意指了個人引路,整整衣冠,大步流星地進了武學大門。學里此時已經散了會講,下學的幼官和武將子弟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練武,有認得他的便上來行禮。

他隨手還禮,忽見有相熟的教諭過來,便上去見禮,問道:「先生今日可曾見過謝瑛?知道他往哪兒去了么?」

那教諭也客客氣氣地拱手答道:「謝千戶散堂後與張尚書一道走的,世子若尋他們,便到講堂後廳看看。他如今學問深了,竟能跟張尚書聊得起四書,真難能可貴。」

孫應爵聽得牙疼,連忙跟他分手,找到講堂後面,正見到謝瑛和張尚書在門口說話。張尚書手里還拿著本薄薄的書,封皮上印著打眼的《四書》,底下還有什么字被他手指壓住了,看不清楚。

張尚書溫煦地說:「我做左侍郎時便在這里升堂會講,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一片向學之心。如今的武職子弟和幼官們可比不得你們當年……」

謝瑛垂眸微笑著說:「下官當年也是渾渾噩噩,只讀《武經七書》《大誥武臣》時用心些,哪里知道聖賢之書的好處。若不是後來見那位小友讀書勤苦,也生出自省之心,又怎會重燃向學之志。今日我將這些書送到武學來,也是盼著更多子弟能出勤學之心,不只作一粗鄙莽夫。」

第46章

張尚書贊許地說:「合該如此。先帝正統年間使成國公置武學教導軍官子弟,又許武學生和儒生一般科考入貢,就是為的叫他們讀書知禮。這些子弟雖有些微末職蔭,又豈能抵得上正途官員的前程?回頭我與林大人議一議,著實抓抓武學風氣,從嚴獎罰,俾使其等通曉聖人微言大義,熟習韜略,謀勇兼資。」

謝瑛贊同地說:「尚書關愛,是這些生員的福氣。」

張尚書搖了搖頭:「福氣什么,若真從嚴查考下來,他們還不知怎么恨我呢。不過武學風氣是不如從前嚴整了,生員怠惰進學,有至於《武經七書》都不能通解的,出操也不勤勉今日我下學稽查,竟就查到了十余個年長的幼官與應襲子弟逃學。也是該重重地懲處他們一回,以正學風。」

謝瑛拱手笑道:「那下官就不耽擱大人的正事了。」

張尚書微微點頭,低頭看見右手握著的那本書,不禁低嘆一聲:「一個鄉野間未入學的少年尚肯鑽研經書,這欽命建的武學,選的進士作教諭,卻教出些庸劣生徒,實在令人心驚。這些書回頭便教他們放在講堂里,讓那些生員出入看著,也好長些知羞慚、圖上進的心!」

謝瑛雙眉一挑,似是錯愕地說:「這個崔燮並非鄉野中人……」

張尚書緩緩搖頭,指尖按著書簽上那行「遷安崔燮編錄」,看著他說:「他不是見住在遷安縣里?不是正隨鄉間秀才讀書?靈草也要生在山野間才叫祥瑞,若是長在鍾鼎之家的,不過是庭蘭玉樹,也不覺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