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1 / 2)

不得你這些妾殷勤,我卻是卻給你斷你這心疾的根兒的。難不成你就想看著那個縣令拿咱們家的書坊升遷么?」

崔榷一怔,壓低聲音問道:「你說什么?」

徐夫人慢慢地道:「那個遷安縣竟然哄騙燮哥一個孩子的東西換他的宦績,簡直是沒天理了。老爺忍得,我這個婦人也忍不得。大明天下,朗朗乾坤,難道就沒人管他嗎?燮哥去年才十五,一個未成丁的孩子,他能把家里產業獻給別人?就是他真這么想,他爹娘還活著,他也沒資格處置!」

崔郎中念頭一轉,便想到了她要干什么,漲紅著臉問:「你干什么了?難道你還想說這書館咱們不獻了,再要回家來?真是無知婦人……那不是給他遷安縣的,是給朝廷的東西!經了萬首輔的眼的!」

徐夫人低下頭冷冷一哂,再抬起頭來,又是一臉善體人意的嫻淑:「我也是官家小姐,豈能如潑婦一樣,做出那等奪產爭業的事體來?我又不要這份產業,只是要讓人知道,他遷安縣搶了咱們家的院子給自己沽名釣譽。到時候沒了他,別人提起圖書館,還不就都記著是你崔郎中家里捐出產業勸民向學的?」

崔榷氣得大紅臉都黃了,怒道:「早該你管時不管,叫他把圖書館獻給了別人,現在你又弄出這一出……我豈能為著個院子就去告家鄉牧守?還丟不盡我的人呢!」

徐夫人眼中閃過一道厲光,終究是淡淡地說:「哪里用得著老爺,我也不敢勞動老爺貴體做什么事。我已是安排人隔門投帖,將遷安縣從無知孩童手里騙取房地契的事遞到了御史手里,這事自有御史管,他有罪沒罪也與老爺無關。」

==========================

吏部新推舉的名單下來不久,便有御史風聞奏事,彈劾遷安知縣戚勝騙奪治下一未成丁童子崔燮家中的產業,用興建圖書館,為自己換取宦績。奏章上稱崔燮尚未成丁,雖寄居遷安,實則只是為考試而暫時離家,並未別居,手中房地契也該屬於父母所有。是以依大明律『同居卑幼者不由尊長私擅用本家財物例』,崔燮無權私自處置家中宅院,遷安縣也不該不問其父母便下這么個孩子獻上的產業。

順便又彈劾隸部大計察考不嚴,永平府評語不謹,讓這樣的人得以升遷,請天子降旨問罪三方。

他在朝上侃侃而奏,成化天子只回了「知道了」三個字,著巡按御史、錦衣衛同去遷安調查此事。

崔榷這個家長也在調查之例,叫都察院叫去問了問為何崔燮一個未成丁的孩子獨自待在遷安,手里還有家中房契。這對父子的想法終於一致了一回,崔榷也嫌驅逐嫡長這個說法難聽,便說:「小兒自幼讀書,這般年紀也合該下場考試,我便把他送回鄉里考試去了。至於那房地契,是家母疼惜孫兒,硬要塞給他傍身的。」

右都御史李裕自從崔燮那本《四書對句》被張鵬擺進武學,就覺得他們父子有沽名釣譽之嫌。不過之前張鵬喜歡崔燮,他又不是說一個孩子不是的人,一直忍著不提此事。如今崔家又鬧出個被騙捐書院的笑話,便忍不住跟耿裕說:「崔榷欲圖名而不能舍小利,不是能大用的人。」

戚勝被彈劾,耿裕這個推舉的人面上也不光,淡淡哼了一聲,又問李大人那位彈劾遷安知縣的是什么情況雖說御史是風聞奏事,但一般也風不到知縣頭上,更何況朝覲大計都過了一個多月了,真能查出他有什么罪名,拾遺時怎么不來彈劾?

李裕說:「也是有人給河南、山東、山西幾道御史偷偷地投了帖兒,也不曾注名。畢竟事涉朝中大臣,又干著吏部新推升的外官,他們也不能全然不問。」

不過此事有錦衣衛跟去查,都察院的巡案御史怕就只是個擺設了。但願這回錦衣衛派得不是太過貪狠之輩,不然那戚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