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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考前幾天,崔燮悶頭把孟子去齊一段能出的題目都做了幾篇,崔源父子和雇來的廚子、長工幫他准備考試的東西,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第一場的正日子。

應考那天凌晨三更入場,牛廚子半夜就起來蒸了發糕、蒸餅,配上切成小塊的蒸臘腸和千里脯裝進食盒里。崔源父子一宿沒睡著,夜里聽著梆子早早地起來,催著他起床洗漱,給他換上了六層拆縫單衣,薄底的單鞋,外頭裹了一件不上面兒的大毛衣裳。

這次考試是林先生親自帶著崔燮過去的。他自己因是廩生,要給考生當保人的,順便也給弟子找了幾個相熟書生教的小學生相互結保。學生考試時,他也要站在龍門外,候著監場的吏員呼名時擔保。

凌晨的寒風呼呼地吹,考生們就在風里瑟瑟地抖,幸好前後都是人肉陣,能稍稍擋點兒風,只是耳朵和鼻子凍得發疼。

排了一會兒,便有巡場的皂隸認出他來,扯著他說:「崔公子快別在這兒待著了,跟我到考場里暖和暖和。」

上頭有人畢竟不一樣。

他跟結保的幾個小學生一並享受了先檢先進的待遇。安檢皂隸待他也特別溫柔,只叫他自己脫了衣裳、鞋襪、拆了頭發,又隨便翻了翻考籃就放他進場了,並沒像對別人那樣恨不能檢查到菊花里。林先生站在旁邊替他們證明身份,書辦翻出卷子遞到他手里,讓他進去按上面印的號數尋座位。

文廟里那個考棚是臨時搭建的,但棚子高有二三丈,極其通透朗闊,四面苫得嚴嚴實實的。此時還未開考,考棚的窗戶關著,從外頭進來頓覺溫暖如春。考棚里面是一排排用竹竿連起來的桌椅,坐進去就想動也動不了,以防作弊。

桌角上按「甲乙丙丁」「一二三四」的順序貼著考號。崔燮打開卷子,按著卷首朱筆寫的「甲四」號找到位子,坐進去擺好了文房四寶,伏在桌上先睡了一會兒。之後陸陸續續進人,有皂隸巡場,提著熱水、拿著炊餅賣給這群考生。

巡到崔燮這兒時,他已經歇清了腦子,拿出點心來吃,那皂隸給他倒了一盞茶,笑笑就走了。崔燮也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就著熱水吃了兩塊蒸糕,幾片豬肉脯,擦干凈手准備考試。

天色將明,有衙役進來打開考棚窗戶。陽光與寒氣同時涌入,眾生直打哆嗦,折騰一早上的困倦倒叫風吹跑了些。戚縣令踏著陽光走進考棚里,威嚴地掃視過滿座童子,從袖中拿出新出的題目,吩咐皂隸:「把試題拿下去叫他們抄寫。」

幾名皂隸捧著木板在考生間來回走,讓他們抄下試題。

縣試第一天只兩道題,一道四書義,一道五經義。四書義只出一道,果然就是他掉著花樣兒練了許多遍的「天下之民舉安」;五經義則是五道題在一個題板上,由學生按著自己的本經來答,詩經題出的是《南山有台》中的「樂只君子,民之父母」一句。

他自己出模擬題做時,還把那句「天下之民舉安」截上、截下、承上、冒下、隔章搭、無情搭……地折騰出許多小題來。想不到戚縣令就簡簡單單地出了一個單句題,真是這滿是小題的童試世界的一股清流。詩經題也是一整句,還是引進過《四書》的經句,哪怕《詩》學得不好,念四書時肯定也記住了朱子對這句話的解釋,不至偏題。

仔細看看,易經、禮記、尚書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