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6(1 / 2)

用心審,你再不肯招,本官就只好動刑了。」

陸璽笑道:「你跟她講這些作什么,將那些婦人專用的刑具拿來,給她挨個兒用上一遍,也就招了。」

早有校尉拿著沾滿層層暗血和銹漬的生鐵刑具來。徐夫人咬著牙連叫「冤枉」,死撐著不肯認罪,謝瑛也說:「畢竟是個官家的女兒,也曾是個夫人,何須用這些。斯文些,就拿拶子來拶拶手指罷了。」

又有人拿竹拶子上來,將那十指纖纖的玉手塞進去,兩頭繩子一絞,徐夫人頓時慘叫起來,疼得恨不能一頭撞死。恍惚間又聽見謝瑛說:「放松些,別把手指拶斷了。遷安縣又沒真的獲罪,她這誣告罪最高止杖一百,流三百里。贖罪錢只折個三十六貫銅錢,為這點子錢鬧出人命倒不好看了。」

陸璽笑道:「京里贖杖的多,如今銅錢比銀子可貴多了,那位崔郎中不是還挺窮的,連個院子都舍不得捐給朝廷?怕也舍不得給妻子贖刑。」

徐夫人聽著那句「三十六貫」,再也挨不下去了,連聲叫著:「我願贖!我認罪了,崔榷不給我贖罪,叫我爹娘給我出那三十六貫!」

謝瑛揮了揮手,吩咐人撤下刑具,又問她的口供。

她倒真想把誣陷的罪名扯到崔榷頭上,可她已是叫錦衣衛盯上了,有徐盛指認,她的罪名恐怕難脫。若崔榷也丟了官,她兒子落個犯官之子的身份,前程就都完了。反倒是她一個無知婦人,不識法度,縱犯些過錯也能交錢贖罪,了不起就是被休

可錦衣衛才動,還沒查到她時,崔榷不就急急地寫了休書要休她么?

她被休回家也有嫁妝可度日,衡哥也還是郎中之子,能讀書科舉,甚至進國子監……或許名聲受些牽累,總比沒有那個當官兒的父親,真成了平頭百姓好。

徐夫人一片憐子情深,柔腸百轉,咬牙將這樁罪攬在了身上。

謝瑛取了她的供狀,又把她那位心腹狄媽媽夫婦和崔府內外的管事都提進北鎮撫司過了一遍堂,總算還原出了案情真相:

戶部雲南司郎中崔榷二婚妻子徐氏因貪圖原配嫁妝,惱恨繼子將其中一家書鋪捐給原籍遷安縣作圖書館,更嫉恨當地知縣戚勝因此館得以升遷,故暗中使家人買京中無賴,投帖誣告戚勝詐欺治下百姓財產。

按徐氏罪行應坐「投匿名文書告人」與「誣告」二罪,依明律「二罪並行以重輕」款,投匿名文書罪從重當絞,誣告從輕則當判杖一百,流三千里。其雖已剝除誥命,卻仍是官員之妻,若有聖恩准其贖銅,則絞刑贖四十二貫,流刑贖三十六貫,折時價銀子共計一百三十兩銀。

其夫崔榷聞知後已有意休棄徐氏,因不合七出、義絕之條,順天府尹尚未許其離婚。是以崔榷雖不曾首告徐氏之罪,但依「親屬得相容隱」例,不坐罪。

一道折子遞上去,滿朝震驚。

這么個由言官奏到御前,御史下縣調查,錦衣衛將京城里里外外地皮都翻了一遍的大案……查出的真相竟不是朋黨攻訐,不是廠衛清洗諍臣,而是一個內宅婦人為了一個不值三二百兩的小宅子鬧出的官司?

這般無法無天的婦人,簡直是駭人聽聞!

消息傳到都察院,劉瓚不禁拍案而起:「我固知如此!若非那婦人不賢,故意命其弟教壞了原配之子,崔燮又何至於到今日才是個生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