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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稚嫩。

崔燮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身旁幾個監生也正低聲議論他:「那是江西的十六歲解元,去年跟他叔叔同榜中舉,一道兒進京會試的。今年會試中了乙榜,不肯還鄉,就進國子監讀書了。」

十六歲的解元?真年輕啊,唐伯虎幾歲中的解元來著?

「神童啊!」崔燮跟著感嘆了一句。身後忽然有人輕笑了一聲:「崔案首不也是神童嗎?」

那幾個正在議論江西神童的監生也意識到剛才是他這個比宏還小一歲的書生在感嘆對方是「神童」,都覺得頗有趣味,看著他笑了起來。

崔燮下意識答道:「那不一樣……」人家是貨真價實的十六歲解元小神童,他光上學都上了十八年,早已經是大學畢業兩年多的社會人了。實在是生存所迫,不得已才厚著臉皮裝神童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問話的那個人,是個約么三四十歲的文雅書生,正朝他微笑著。那人衣裳漿得筆挺,方巾迎面鑲著塊碧玉,腰間也綴著玉佩、荷包,像是個講究人。

他拱手道:「這位先生繆贊了,崔燮不過是僥幸蒙考官取中,又得了皇上恩典才能入監,如何能與解元這樣有真才實學之人相比。我看先生氣度不俗,也不似尋常人,卻不知先生尊諱?」

那人答了一禮,笑著說:「我不是先生,也只是個學生。敝性張,單名一個巒字,是今日值班的齋長。昨日甯齋長領你們六人到學堂的時候我便見著你了,不過崔案首時沒注意到我吧?」

崔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敢,張兄叫我的表字和衷就好。我昨日初入國子監,有些緊張,沒太敢看同齋的前輩們,還望諸位見諒。」

他坐的地方是誠心堂學生聽講時固定的位置,周圍都是先進的前輩生員。

這位張齋長自陳已經四十了,算是前輩中的前輩,靠年資被指為齋長。其他貢監人少說也都是三十有奇。偶見有二字打頭的,不是州府縣學選貢上來的俊彥,就是運氣好前頭沒有幾個挨貢的,到年紀就貢上來了。

崔燮跟這群人團團見過禮,幾個前輩還拿著他用紙帶纏著細炭條做成的速記筆和筆記本看了看,誇他有巧思。用墨筆作筆記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授課的速度,反而容易打斷思路,用炭筆就快多了。筆尖兒將要磨平時,用小刀削掉外頭一段裹紙,就又能露出可書寫的部分,用著也方便。

崔燮謙虛地說:「這也是我胡亂做的,這炭條軟,蹭了又容易脫色,回去還要盡快重抄一遍。」可惜他翻遍了化學書也沒找著石墨的記錄,不然就能做真正的鉛筆了,那才是神器。

幾個書生嘖嘖贊嘆,拿過筆在自己的書頁邊試寫了幾個字,又都放下筆,搖頭笑道:「看你用著方便,我們自己寫起來又不是這么回事了。要練出這一筆字來,少說也得數年勤苦。你在這種小地方都要下如此心力,也難怪有今日之遇。」

墨條用著雖然麻煩些,他那筆記倒是叫人看了就喜歡。不僅內容記得周密,字體也規整,都是一格雙行大小的顏體的正楷。

翻著翻著,一名監生忽地失聲道:「司業釋『法則堯舜以為規矩』一句時,還引了《春秋繁露》的『是故有巧手,弗規矩,不能正方員』?我記得竟有些模糊了。崔賢弟,你這筆記借我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