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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小三元案首?」

崔燮愣了愣,倒有些擔心時間拖長了,中間崔榷從雲南回來,再給他找什么麻煩。

可是五經之中如今他只正式學了詩經,剩下的都是自己囫圇背的,作文章時只能恪守章句傳注,加些通鑒里的史料。引用別的經義時,總怕有哪句用典或解釋寫錯了。照這么寫下去,他怕現代的積淀用盡後,自己的思路被束縛得越來越窄,寫到後頭就只能一篇抄一篇地重復自己了。

在縣里時還能糊弄著,京里到處都是真正的治學、文章大師,他還糊弄得過去嗎?

他咬了咬牙,抬頭望著謝助教,懇切地說:「學生只是恨自己從前讀的書太少,如今得入國學讀書,就想盡力多學一些。望先生教我。」

旁邊兩位助教也勸道:「咱們在國學里就是教書的,難得遇上學生愛學,多教他一些又能怎么?」

謝經道:「他這么個年紀、學識,就要撇下本經再治別的,豈不如才娶妻就納妾,兩邊只有都受冷落的,哪兒有都治得好的?」

兩位同僚笑起來,直稱他促狹。謝經跟同僚說笑兩句,便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過來坐下,我先給你補上前幾章的功課。你原先的先生恐怕自己也半通不通的,弄得你這么大膽子,開口就要學經……其實你們學生也不用遍治五經,只把《四書》吃透,五經也就通了。」

崔燮應了喏,搬著椅子過去,打開筆記本,聽他從「大學之道」講起。

午飯前就那么幾刻鍾的工夫,謝助教匆匆講到「知所先後,則近道矣」一句,看看外頭日色,便叫他先去膳堂吃飯,下午散學再過來。崔燮也看出天色不早,怕自己打攪了先生們吃飯,連忙起身道歉。

謝經擺了擺手:「不用說這些,我自帶了飯菜來,只是看你這體格……怕你餓壞了。念書也要徐徐來才好,你年紀還小,不要趕著念那么些書。過幾天我教你西山先生的《大學衍義》,給你補些經史,尚書經傳向後再說」

崔燮連忙把《大學衍義》四個字記下,謝過助教教導,起身拾書包。

他自己也帶了飯盒,拾紙筆時就拿出來准備去膳堂吃。謝助教見了便說:「你帶了飯菜來?那我叫齋夫替你熱熱,比你去膳堂方便。」

崔燮笑道:「學生從家帶的炊餅夾醬肉,能涼著吃,到膳堂正好邊吃邊謄筆記,更方便些。」

間壁的劉助教笑道:「筆記記在書頁眉上最好,往下看看就能與文章參詳,單記一個本子上反而不方便看了。」

謝助教搖著頭道:「來歸兄是沒看見,他那筆記記得多哩,足有半本……你拿出來再給劉助教看看。」

這不就是班主任跟別班老師炫耀自己班里的學生么。崔燮略感懷念,特別痛快地拿出筆記本卻不是平常隨堂記的那本,而是回家後重新謄抄的,以後專門用記錄會講的新筆記本。

筆記是用台閣體抄的,端正清晰,仍是一格雙行的大小。其字跡分為三色:普通內容用墨筆,重要的用靛藍,最重要的用朱墨。引用自其他經籍的內容上塗了薄薄一層黃檗水,將整條格子染成淡黃色,在雪白的桑皮紙上更為顯眼。

一眼看上去,就能分出重要等級,哪部分最該背。

劉、王兩位助教一起翻看著,越看越覺得整齊爽眼,不禁嘆道:「這簡直比《六才子批注版三國》里的頁邊批注印得還清爽,好認真的學生。」

慚愧,《三國》那個版式也是他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