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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打馬路過,雙腿一夾馬腹,奔著城外揚長而去。

四月間正是踏青的時候,一出南關便是綠意撲而來,到處簇擁著騎馬乘車的公侯子弟和世家公子。

謝瑛沿著大路信馬由韁,那馬撒開蹄子,只跑得他的披風在空中一盪一盪。出城數里便有溪水沿山而出,沿岸一片野草閑花,踏青賞景的人越密,倒不好騎馬奔馳了。

他索性撥馬往山里走,想著一會兒是要去哪個相識的庄子上獵些野味,或是找家寺觀隨喜,好慢慢消遣了這半天空閑。

誰知進山不多遠,便聽頭上隱隱有人叫他的名字。循聲望去,只見一群穿著紅、青曳撒的勛貴和武官子弟在高處一座亭子里朝他揮手。

謝瑛見有幾個相熟的,都是掛了錦衣衛身份的閑散勛戚,便朝他們拱了拱手,撥馬朝山上奔去。

那些人自上臨下看著,把他這一身兒盡眼底,見他穿得風流,騎著馬在山間,又是輕盈得如履平地的模樣,不禁有些羨慕。

謝瑛提馬上到亭外時,懷寧侯世子孫應爵便當先站起來,一手托著個角杯,一手朝他揮了揮:「謝千戶,謝大人,這是穿了那兒進的時興衣裳?這腰掐的,生生的把沈約也比下去了。方才要不是邵百戶認出你,我都不敢認了。」

謝瑛連忙下馬,一揮手將披風理到身後,與眾人見過禮,笑道:「世子莫要取笑。咱們做錦衣衛的日夜忙著王事,哪個可敢養出一身閑肉來?」

他正過身來,那身曳撒全露了出來:袖口叫皮護腕勒得服服貼貼,腰間那條革帶束出扇子面兒的身材,下擺篷篷地散開,衣褶隨著他行動徐徐流動。雪白的絲料與銷金在日光下團團生暈,照得他的臉色也更白了些,叫肩頭黑披風與衣擺一墜,輕逸沉穩,俊得不像話。

孫應爵拿酒杯支著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斬釘截鐵地說:「是蘇樣兒吧!斷乎是南邊兒時興起來的,北直隸沒有穿得這么可身的!」

武安侯世子鄭綱道:「不是南京的,我二叔見在南京錦衣衛衙門呢,若是南京有新樣式的衣裳,豈能不給我捎來?莫不是宮里新制的樣式?」

眾人便都瞥了一眼邵妃娘娘的外侄,錦衣衛百戶邵華。邵華直盯著謝瑛那身兒衣裳,挑了挑嘴角:「宮里若制得出來,還輪得到謝大人先穿么?我不穿,萬家那幾位貴人總得先穿上了。我倒覺著這么貼身的衣裳,必定是哪個美人兒親手縫出來的。」

他拿眼尾夾了謝瑛一下,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謝大人,這是哪家姑娘與你做的來?」

謝瑛隨手摘了披風,撣了撣下擺,笑道:「我哪里認得姑娘,不過是從前交的一個小朋友送了份兒禮物罷了。我看穿著還不礙活動,正好沒別的事,就穿它出來散散心。」

有長隨上來接了他的披風,又有人替他斟酒布筷,安頓下坐席。謝瑛捋著裙擺坐下,自在地喝了口酒,舉手投足間顯出那緊裹腕子的小袖兒,雕花的皮護腕,真是當世沒有的新樣子。

他越是不經意,越是引得眾人齊齊看他,恨不能立時換上那身兒時新衣裳。孫應爵忍不住撂下酒問他:「謝大人,你那小朋友是哪兒認得的?咱們相識也有幾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還認得個會做衣裳的小朋友?」

謝瑛笑道:「也是相識不久,平常也沒什么來往。只不過是我從前算是幫過他一回,他記著情份,回來見著我,便叫人做身衣裳當謝禮罷了。通不過十幾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