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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邊吃飯,老夫人就挨著丈夫坐下,親手剔了干凈的魚肉、蝦仁,撿著軟爛的豆腐和菜蔬夾到他唇邊,一絲都不假別人的手。

崔燮做大哥的也要照顧小的,一面囑咐人給他們布菜,一面問奶子和養娘,兩個弟妹學習的情況。

跟著和哥的媽媽搶著答道:「陸先生說三哥可有天份了,背什么《對類》《千字文》都背得極快,教什么會什么,將來定是前途無量,能跟大公子一樣早早就考上秀才。」

和哥自己也頗有自信,挺著胸脯說:「大哥你考我吧,我哪句都會!」

崔燮隨便考了他幾句千字文,他倒還真都能背下來,偶爾有卡殼的,提示一下也就能接下去了。

這水平若擱在現代小學生身上,足夠家長出門炫耀的,可惜明代對背誦要求更高,這孩子往後還有的背呢。崔燮鼓勵了幾句,加了一個「但是」:「還不是太流暢,回去後還要多背,要隨便考到哪里都能背誦如流才行。背書時不要怕苦,有不懂的地方就問,若不敢找陸先生,就來問大哥,哥哥教你。」

和哥連連點頭,崇拜地說:「陸先生說大哥考了小三元,讓我跟大哥學,好好念書,將來也要考上小三元,大三元,給咱們崔家爭氣。」

崔燮朝他笑了笑,溫聲嘉勉幾句,又問崔啟學的怎樣。崔啟道:「陸先生教得認真,就連我這樣不進學的也都考得極嚴,鬧得我都有些怕他了。畫畫教得也好,只是跟大……大伙兒都喜歡的風格不一樣,現正教著我畫花鳥呢,說將來還要教山水,總都是沒骨畫的路子。」

他平常給崔燮描稿,筆力也是眼見的一天強似一天,調的顏色也漸漸合適了,不用多問也可知先生教得用心。崔燮點了點頭,又問雲姐平日學什么。雲姐自己便答道:「平常跟著姨娘做些針錢,偶爾讀讀女誡、女德什么的……」

這日常有點兒太貧乏了吧?還看女誡,那不都是網上群嘲的東西嗎?崔燮朝屏風那頭看了一眼,驚訝地問道:「雲姐沒請先生來教書么?平常有什么玩的好的朋友沒有?」

雲姐壓低了聲音說:「我只是個女子,能請什么先生呢。原先母親在時,倒是和父親同僚家的女兒來往過,如今不方便出門,只和左近鄰家的幾位女伴說說話。大哥若是不嫌棄我手拙,妹妹回頭縫些小荷包、帕子給大哥使用。」

崔燮哪里肯要她的東西,忙說:「不消做這些。你一個小姑娘,這么好的天氣該多在院子里玩耍,別在房里干些眼的針線活。要是還想見那些朋友,就跟祖母報備一聲,多帶些家人送你過去不也行嗎?」

他來到大明這些年,雖沒見識過什么大戶人家,但平民百姓的風氣也還可以,並沒封閉到不許女性上街、串門的地步。雲姐才是個小升初的年紀,天天鎖在家里做針線,連朋友都見不著,想想就覺得可憐。

雲姐在里面推辭了幾句,崔燮和她關系也不親,不好說得太深,便只說:「出門的事你聽祖母的就好,我只管你的學業吧。我也不知從哪兒能請到女先生,這得慢慢來,過幾天我找些《居家用事類編》《夢溪筆談》那樣有用的書,再弄些史書和外頭時興的畫書給你消遣。」

等他的新鋪子開起來,就送幾套進來給弟妹們看,長長見識。

這一來家里的事都有了安排,只等著月考結束,去赴謝家的邀約了。崔燮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便不自覺想起了謝千戶那天會不會穿他給定做的曳撒,自己又穿什么好,要不要趁這時候做件新衣裳……

想得心忙意亂,還定不下准主意。他自己都嫌自己這性格麻煩了,回房就拿出筆記強行投入復習,背了一陣卻又背不下去,動不動就走神。他索性拿出四書,隨意翻頁,指尖停在哪句就當是題目,用紙筆抄寫下來,練習破題、承題,對照題目回憶《四書》《詩》經、《說苑》《大學衍義》里引注的史料,挑選適合引用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