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4(2 / 2)

高太監叫兒子當面說了「管不了」,倒也不生氣,淡淡一笑:「不必,你先把他叫過來,我聽聽他要說什么。」

高百戶頂著一腦門子疑問,出去叫了謝瑛。

謝瑛帶著禮單,夾著崔燮花了三天工夫晝夜趕出來的畫,上堂拜見高公公。高太監端著茶水,拿腔作勢地問他為何而來,謝瑛托著畫軸與禮單,低眉垂目,溫潤地笑著說:「下官特來送公公一份恩榮富貴。」

高太監托著茶杯看向他,威嚴凜凜地問:「你是來替李東陽等輩說話的?豈不知這便是逆聖上之意,我等內侍一身榮寵皆自上出,拂了聖意,失了聖心,還敢說什么恩榮富貴!」

謝瑛穩穩當當地說:「高公公自身資歷、本事皆不弱於梁公公,又有高百戶這樣得聖心的佳兒,難道真的甘願久居人下么?今日之事,正是公公更進一步的好時機!」

高太監在宮中就見著了梁芳受冷落之態,心里暗暗地也有點兒想法,聽他的話越覺著順心,卻仍是端著姿態,輕哼一聲:「你以為再獻一幅畫,聖上就忘了梁芳?那梁芳可是深得萬娘娘寵愛的……」

謝瑛只淡淡道:「如今娘娘年歲漸長,倒是太子已長成,眼看著又將成親了。」

高太監眼瞼抖了抖,銳利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臉上,問道:「你這是何意?不怕我將這話告訴娘娘么?」

謝瑛也看著他,淺笑著反問道:「公公一向得寵於聖上,又何須借後宮之力?何況娘娘一旦沒了心腹大太監,又如何能不倚靠皇爺寵愛的人?」

高太監呼吸微微深重,撂下茶杯,身子朝他傾了傾,嘆道:「此事恐不能成。娘娘特為此事哭訴了一回,皇爺安心要從重處置,連小爺求情都不允,我一個奴婢又能做得成什么!咱家說句實話,你那畫兒上就是蹦出個活天仙來,皇爺也看不中她。」

謝瑛微微搖頭:「此事關鍵並不在畫,而在人。下官這幾日專程尋了人鑒定那三人奏疏上的文字,其上的文字其實是叫人事後塗改過的,原文字該是減過筆畫的。」

高太監的眼睛都要豎起來了,從齒關間擠出沉重的聲音:「你竟大喇喇地把這事說出來了,不怕咱家將那奏疏毀了嗎?」

不怕。

謝瑛垂眸看著手中的畫卷,淡然應道:「那份奏疏有無,並無什么大差別;李學士三人能否脫罪,只要聖心不動,也沒什么差別他們三人已認了罪,繳了贖杖銀子,此時本就該放了,但上旨不發,也不過就是在鎮撫司里多住些日子。」

「這份奏疏真錯假錯,其實與獄中三位官人無關,與下官和鎮撫司上下無關,只干著老公的前程……」

這樁事若能查出是梁、韋二人所做,就是他們私改奏章,陷害大臣。陷害大臣倒還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罪,但私改奏章一事卻是戳皇上心窩子的,足以叫那兩人一輩子也翻不過身來。

高太監的呼吸越發急促,手在桌上輕敲,看著謝瑛手里的畫卷,想著他出的這個主意是否可行,又該如何行。

他當初正是因獻了《安天大會》圖,得天子喜愛,才慢慢從司禮監隨堂太監升到如今的稟筆太監。如今懷恩大伴因在皇爺欲廢太子時當面力諫,惡了天子,被發到南京受罰;除了接替其位的覃昌,司禮監便以他的權勢最盛了。

唯有司禮監人能接觸奏章,若那奏疏上的文字真是梁芳買內監改的,他在監中就能查出端的;若是外面幾位相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