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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是諷勸得宜,忠愛可式。」

字字句句都是勸皇上承天法祖,驅逐邪佞小人比如李孜省、僧繼曉之類以神鬼之說蒙蔽聖聽的小人。這樣忠正愛君之人,數年後必能成朝中有為之士!

曾彥也已翻到了卷簿最前頭,從那篇《子在齊聞韶》看起。

朱筆謄抄的文字間已用橫線斷好句,側列幾乎排滿藍圈,只偶有疏空。劉學士在卷後空白處批下了「聖人獨得之趣發揮殆盡,其所見亦深矣」之句。

他連判了數日卷子,好些的都是給個「渾然成章」「善發蘊旨」的評語,其實不甚相信劉學士那句「聖人獨得之趣發揮殆盡」,微微一笑,自己看了起來。

破題有「學之」二字,托挽起「三月不知肉味」一句,使其意思清朗,算得是讀出了聖人深致。但也不只他一個人能破到這步,謹則謹矣,卻不算獨得……

他一面細觀其文字,一面與劉戩的批語、圈點對照,覺著他評價給得略高。但看到一二比「想其慕舜之德,其心已極於平日;聞舜之樂,其身如在當時」之句,心中忽然掠過一絲念以自己代入孔子,如自己身懷志慕舜之心在齊國聽到《韶樂》之音時,不正當有「身如在當時」之感?

他讀這文字都有「身在當時」之思,聖人聞聖樂時,又豈不會有如見聖德之感?

目光掃過下一行,恰又是一句極契合他此時心情的「故不徒聽之以耳,而實契之於心」,他驀地心生感觸,明悟了劉戩為何寫下「聖人獨得之趣發揮殆盡」一句評價。

能叫他這個考官都體會到了孔子當時的心境,這文的確稱得上「發揮殆盡」。且不只是發揮殆盡,聖人學樂時的心態不易知、不易言,這篇文竟能寫得如此深至,仿佛身立孔門之外而聞其音,可以一倡而三嘆矣。

他索性立刻取了筆,在劉評之後寫下了自己的評語,也不還他卷子,徑自看了下去。

第二篇《文武之政》也叫劉戩評得極高,評作「高識偉論、發為洪音,惟其沉酣古籍而心知其意也」。

曾彥再不像第一篇時那樣抱著挑剔之心,而是拋開考官身份,就如平常有同僚介紹他一篇好文時那樣沉下心細讀。

這一篇破題破得平平,只是按著原題正破作「聖人對魯君問政,動以法祖之思焉」。然而一二比述文武之政可效法前代方策後,忽從平平敘理間拔起一句「蓋一代之治,必有一代之政,視世之所宜尚,因而制之」,陡然將文章格局識量拔到一個眾人難及的高度。

他看得酣暢淋漓,不忍釋卷,再三回味後才不得不佩服劉戩的評價:「果然是有高識偉論,辭氣清淳,與漁獵陳言、雕文錯者有薰蕕之別。」

憑這兩篇文字,他就不忍黜落這卷子了。

真有格式錯誤、塗改過多的,在謄抄一步就會叫負責謄抄的中書舍人們黜落,能到房師手里的,必然都是文字端正,格式規整的好卷子,直接取中亦無妨。不過劉學士是嚴謹人,定要看到最後一卷才定去留,他也多看了幾篇。

看得多了,他也發現了崔燮的套路幾乎都是正破題目,然後依著題意分比論述,最後甩一個反扣破題的大結。雖然格局有些模式化,但其文字上雍容庄和,議論層層環扣,周密當,識量也總比別人高些,像是生在哪個世祿公卿之家,熟知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