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1(1 / 2)

信外頭傳的什么風流才子了。什么才子,都是跟他們監生爹一樣是逼人讀書的老學究!

還是武將英雄好!

張大公子熱切地看著王項禎,王公子也頗善體人意,說起了這幾位才子三國中點評的妙語,又從三國英雄講到了自己在關外殺伐的真實故事。

「……我穿著一身熟銅魚鱗甲,帶著本所轄下校尉探馬從遼前屯衛交割公務回來,正往口內走,忽然覺著路上野草晃動的方向不對。那時天正熱、草正深,我們騎著馬,野草都高到胸口這兒了,看不清那邊有什么。可我偏就像有神靈指點似的,一看就覺著那邊兒是有潛行的敵軍在。」

王公子講起故事也是一套一套,時不時壓低聲音制造出緊張氣氛,特特看向兩位小貴人的方向,接著講了下去。

他們三個講戰事,讀書人們就議論著何時歸鄉展墓,倒也互不干擾。

陸舉人在京漂泊考試近十年了,這回蒙天幸取中了進士,又得主考喜歡,名次拔在二甲四十一名,十有八九就能留京,便想趁這機會把家小都接進京里。郭、湯兩位才子和他一樣是叫李東陽批改過文章的,極合主考的口味,排名也就在他前後,這回也有些把握能選中庶吉士或留下當個京官兒,故也都動了在京里賃屋的心。

崔燮這個地主當然責無旁貸:「先生與幾位兄長只管告訴我有幾位尊親要來,大體想住什么地方。我這兩天就叫家人找經紀人看房子,等你們進京時就治得妥妥當當,立刻能住進來了。陸、沈、徐三位兄長要是也在京里復習,我就叫他們在附近多看幾間房子,咱們鄉親們住近些也好親近。」

陸舉人和兩位秀才都要回鄉復習,三位進士不是給他家做過多年西席,就是在鄉間指點過他讀書的,也不跟他客氣,只道了聲「辛苦」,就叫他幫著找些便宜房子租住。

京里房價比遷安貴上幾倍,他們觀政或做庶吉士的日子拿不著俸祿,將來正式入職了也掙不下幾貫寶鈔,得先省著花。

幾人議定了四月初還鄉,回頭再看王大公子那邊,正拉著衣襟活靈活現地講著:「我那時將一身鎧甲脫下,拿兵刃支著,擺著個坐在馬上的架子,叫幾名小校騎著馬在旁邊圍護。我就赤著胸膛,帶著人伏在馬上悄悄潛到有異動的那邊,果然看見一隊穿著皮甲的真韃潛藏在深草里,朝著我那盔甲隊伍的方向走……」

張家兄弟聽得大氣都不敢出,仿佛自己身在那片草原里,呼吸聲大點兒就能暴露了王公子的形跡似的。

「我只大喝一聲,揮開七十斤的鑌鐵大刀斬開荒草,就像三國猛將、虎痴許褚般從天飛降,翻手朝領頭的韃靼人劈下!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唰的一聲」王項禎忽地將右手在空中一揮,壓著嗓子說:「一條這么長的血線從賊人腔子里噴出來,這么大一只腦袋骨碌碌滾進了草叢深處!」

張氏兄弟的嘴越張越大,緊張地聽王公子講自己殺了排頭的領隊敵將後,刀轉回來恰好捅穿後面那人的胸腹,力道不休,將那具屍體挑在刀頭。他舉著屍體亮給敵兵看,嚇得剩下幾人四散奔逃,而後他借著馬力往前狠狠一甩,「柔」地一聲將屍身甩到幾丈開外,又領兵追殺殘敵。

講到驚險處,兩位張公子都要爬上椅子跟著劈砍拋屍了。湯寧在旁笑著說:「和衷你再不說話,這兩個弟子都要叫人拐走了。」

崔燮大度地說:「不礙的,王兄肯教他們我也求之不得。他們是元妃之弟,一舉一動都干系著朝廷與皇家臉面,若真心願意保家為國,其實不失是件好事,我只怕他們沒有上進心呢。」

他略說了張家兄弟兩句,一轉臉又說起了另一位真正有英雄志氣的少年:「翰林修撰王實庵大人的公子就自小有報國之志。我聽老師說,去年年底,他這么個才十五歲的小人兒,就自己出了一趟居庸、山海,考察其邊備情況!這兩個孩子若能效王公子萬一,我這個做先生的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