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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久別重逢的兒子,不好好抱在懷里上下打量一番的?

他心里委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用擠就落下了一串淚花:「父親,祖父已於兩月前的九月十三日歿了,兒受兄長之命,來接父親回鄉丁憂。」

什么!丁憂?

他的父親……竟在這節骨眼上棄世了?

他才剛剛摸出點清人戶黃冊的手法,與當地豪強丁家結盟,拉一個打一個,逼得納了徐氏的黃家吐出了五十戶人口,怎么能半途而廢呢?只要再給他半年,不,只要再有三個月,他至少就有清出半城黃冊,也算這一任沒有白做,來日拿著這城績求起復也容易些呵!

崔榷想到此處,忽又想起雲南山高路遠,離京少說也要走兩個月有余。他丁憂的勘合文引是要報布政司領的,京里吏部查辦得不那么快,衡哥來時又不像崔良棟那樣大張旗鼓的……

若能叫他們認下是在父親過身前出來的,等北京再傳消息過來,他還能有點時間完成手頭的工作起碼把這橫霸一地的黃家的家底清出來!

他琢磨著如何拖延請辭的時間,崔衡卻帶點自豪似地說:「父親不必擔憂布政使這邊拖著不給你勘合,兄長在京里就先遞折子乞假守孝,還替父親寫了丁憂折子。皇上特批給了他幾天假守制、安葬,又特特批了父親大人的勘合,我這趟日夜兼行,就是為了來送勘合文引的。」

他從貼身衣裳里拿出用油紙重重包裹好的勘合,上面印的一個大大的「孝」字,真是扎得崔榷眼疼。

別人都瞞匿喪期,家人也曉得配合,怎么到他這里就全然不順?饒他千般主意、萬般打算,竟都叫這兩個不知事的兒子給壞了!

他恨得咬緊牙根,叮囑了兒子一聲:「你給我在這里老老實實待著,我還有公務,須得交接完了才能走!」

他也不管崔衡還跪著,了勘合文引便去自己的二堂上,要趁最後一點時間辦完該辦的事,再跟同僚交接。

然而崔衡可不是當年老老實實就讓他打死了的小崔燮。崔榷前腳出門,他後腳就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恨恨地望著父親的背影抹了把眼淚,揣著銀子直奔布政司後門,找那個總在門外擺攤的小海京。

崔家這點事都能傳回京去,在雲南更是鬧得沸沸騰騰。崔衡這隊報喪的剛進城門,送他來的兩位謝府家丁就打聽得一肚子「崔參議狠心出妻,徐氏女委身作妾」的故事,也找著了小海京的攤子。

崔衡留他們在後衙幫自己把風,獨自找上了舊仆。那小海京對崔衡母子倒還真有幾分忠心,見了二少爺便撲上去哭道:「公子怎么來了?若叫咱們夫人知道了,不知該多高興了!」

崔衡也不嫌他哭臟了自己衣裳,連忙扶起他問道:「我娘在哪兒?我爺過世了,我爹交接了手底下的事就得回京守制,我就這么點兒工夫能出來,你帶我去見她一面,我給她磕個頭再走。」

小海京詫異道:「老太爺沒了?這才幾年工夫!現在崔家是那個心黑手狠的大爺當家了吧,我的公子誒,你這些年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拍著大腿邊哭邊唱,攤子也不要了,拉著二少爺就往黃家跑,快到黃家宅子所在那一排卻又忽然停下,叫他先在外頭小館子里坐坐,自己回去見夫人。

雖說雲南風俗比京里開通,徐夫人又是他的生母,入宅拜見也無礙,可畢竟崔參議這些日子清黃冊就盯著黃家一家清,與黃家也結了不少仇恨,他怕崔衡受其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