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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先遞來了。卻是崔良棟親自送信回來,一進門便頂著滿身大汗向他請安,喜憂交集地問:「前些日子官府發告示,說是皇長子冊作了太子,又要大赦天下,大爺看要不要安排人把老爺他們追回來?」

忘了!

大赦天下的詔旨還是他擬的初稿,他竟忘了崔榷也在赦的條例里,往後不用去邊關送米了!

每年納米、運炭、運磚、做工的罪人都是開年就被押送過去的,崔榷該是正月二十多叫差役押走的,到三月初八詔紙發下來時,可能到了陝西地界,卻未必進到榆林。如果他們在路上沒得到大赦的消息,這時候應該已經把米送到營倉了;而如果得到消息,從延安府附近就往回走,現在可以已經出了陝西都司了……

他問崔梁棟:「今年陪老爺運米的有幾人,帶了多少銀子、幾車米糧去?」

崔梁棟苦笑道:「上回就被山賊搶了,這回哪里還敢帶米!老爺把爺過年送回家的銀子帶了二百兩,趕了三輛大車,帶著十幾個壯家人、短工,生怕再遇上搶劫的。」

崔老爺雖不做官了,卻還是這個只顧著自己好,不管別人怎么過的性子。幸虧過年時他送去的銀子多,庄子上還有燒藜灰、做純鹼的入,不然真能給他挖窮了。

他心里暗暗唾棄,面色不動,只點了點頭:「父親帶走的人手不少,邊關又有外祖接應,不至再出事。如今不正是春耕的時候?你要再抽人手去接應,恐怕要耽擱庄子上的農活,也沒人服侍祖母、照顧兩位小爺了。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去管著家里事,我請謝鎮撫再撥兩個家人迎父親回來。」

崔良棟唯唯地應了,又問他朝廷大赦之後崔榷能不能搬回京。

崔榷身上的孝其實在運糧去九邊前就已經服滿了,這回再回來,就不用在墓前結廬守孝。如今天子又大赦天下,他既然已經算是罪了,還用不用留在原籍為民,或是還有機會再回去當官?

崔燮抿著嘴角,神色幽深,長嘆一聲:「大赦只是赦咱們納米之刑。依詔書上言,文官凡有涉及貪、淫、酷、暴及行止有虧者,依舊該發原籍為民。咱們老爺……」

他頓了頓,看著崔良棟,直將他一臉期待看成了無望才說:「咱們老爺在雲南公私兩犯都罪了,無論如何也難起復。不過衡哥、和哥年紀大了,得讀書考試,他們兄弟都是寄籍在京里的,往後得回京考秀才,我還給他們在京里相了人家,成親之後他們還得跟陸大人讀書,搏個舉人呢。」

除了崔榷之外,這個家別人都能回京,都還能有前程。只要讓下人知道這點,知道他們該依靠誰不該依靠誰,哪怕崔榷和他隔著幾百里路,是遷安崔府的主人,他也不怕這個禍頭子還能再鬧出事來。

崔梁棟的小心思轉得極快,垂頭應道:「小的知道了,小的們一定服侍好兩位公子讀書,叫咱們崔家再多出兩位進士老爺!」

崔燮臉上這才微露出一絲笑容:「我這里也有兩封家書,你替我拿回去。我兄弟們要讀書,不能時時服侍在父親、祖母面前。老宅那邊還有幾位姨娘,單住在那大宅里不安全,住我這邊更不合適,你把她們接走,叫她們服侍老夫人去。」

原先老爺在孝里,不方便帶著妾過去,如今都出了孝,倒不用怕他孝期間折騰出孩子,再給自己丟一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