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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灰里,朦朧也能看出東西的輪廓。謝瑛拿鐵箸向灰里扒了扒,翻出煨的流糖的番薯,用手巾墊著掰開,先給了崔燮一塊。

又甜又熱的香氣在房里漫開,沖散了水邊的寒氣。

崔燮就著他的手吃了半個番薯,頓覺腹中溫暖,神都好了許多,倚在他肩上嘆道:「還是在你身邊舒服。剛才在上頭點評時可累壞我了,得逐字逐句地點評文章,還都得憋出不一樣的詞來。好容易點評完了,打了分,結果投票又出了岔子……」

說著說著就躺進了謝瑛懷里。

謝瑛扔下手里那塊番薯,拿手帕擦了擦指尖的灰和糖汁,圈著他的肩膀問道:「哪里出岔子了?我出來時還見隊伍排得整整齊齊的,呼刺刺一大院子的人,竟不見爭競,比軍營里排的還齊呢。」

崔燮輕笑道:「是整齊,整整齊齊都投給了李師弟,別的才子們受的打擊可不小。明日還得給他們開會疏導疏導。」

謝瑛常見崔家開會,每次開完會,被開的人都是愁眉苦臉的,還真沒見過開會能疏導人的。

他只一想到那幾位才子愁容滿面,捧著厚厚的計劃書的模樣,就忍不住輕笑出聲,搖著頭說:「只怕明日開完會,他們心里的苦楚得比今天更多。」

文化人兒,心理總會有點敏感嘛。

崔燮不以為意地說:「這都是一時的,以後忙起來就顧不得這些小心思了我聽老師說,自打去年朝廷許用番薯充作雜色糧繳稅,稅糧多了近二百萬石,各處因受災徵的米糧也比去年少了九十六萬余石。如今京里的米都快降到一兩銀子一石了,國庫豐足,朝廷有糧有兵,怕是要議一議復套的事了。」

謝瑛怔了怔,伸手撫摸著他的臉,眼中閃動著復雜的光,卻不曾說話。

崔燮合上眼,轉過頭低聲說:「此時就是朝廷上下一致要復套,也得從修邊城起,慢慢兒往北方推進。什么時候真正用兵了,你再上書請命,轉任邊軍吧?」

「剛還說作者煩惱,你要開解他們,我看現在倒是我要開解開解你。」謝瑛低下頭,輕啄他微涼的眼皮、鼻尖、雙唇,在他耳邊保證:「我襲的是錦衣衛職,做了這么多年錦衣衛官,哪里輕易就能轉到邊軍中?此事咱們自己想的不算,只有聽聖上決斷了才是真的。」

他的聲音漸漸沉下去,再響起時卻低得像要被閣外水聲吞沒:「我要去,總會先告訴你的。」

崔燮緩緩地、沉沉地「嗯」了一聲。

轉天快近中午時,崔燮才帶著一摞整理好的調研資料,去見那群等得焦躁的作者。評審老師們也想知道游客們寫的是什么,都還留在那座小樓里等著。

崔燮把分好類的調研表往上擺了一溜,叫人抬上一塊白板,用粗鉛筆打格,將調研對象按家世分為「文人」「士紳」「武人」「富戶」「城民」幾類。

文人,特指和他們這些作者一樣懂詩文,有鑒賞力的人;士紳則是鄉紳官宦子弟,讀過些書,也懂得欣賞詞章之美。

就這兩類比較挑剔的讀者投其他五位才子最多,剩下那些人大都直奔李兆先,根本顧不得看別人。

他把昨天計掌櫃統計下來的數字一條條列在表格里,溫言撫慰眾人:「我們要全面地看客人們的意見,不能只看投票。因為這次投票是每人僅能投一票,許多人不是不喜歡你們,是票數限制不能投罷了。他們在事後跟伙計們說起時,也說了有別的想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