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小下去,噥噥的,像是大爺喘著粗氣在哄人。
「哎我說,不對勁兒啊,」一個拽另一個的袖管,「大奶奶不是讓一幫土匪糟踏了嗎,怎么像是……」她犯疑地嘀咕,「才破身?」
「哪能才破身,緊巴巴的小媳婦兒上了山,十來天,也早讓那幫野小子弄開了!」那個說。
「剛不是喊疼嗎,喊屁股疼,」這個說,「一聽就還什么都不懂呢……」
這時候屋里床架子晃起來,吱嘎吱嘎,響得厲害,大奶奶哽著嗓子又開始叫,慘兮兮地喊疼,邊喊,邊拿拳頭捶大爺的肩膀。
「哎你聽,」倆大娘捂著嘴,笑嘻嘻地聽牆根,「打他了!」她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這是給弄疼了,哦喲,大爺這樣會玩的才壞呢,越是頭一回,越往狠里弄!」
許錐兒也覺得老大壞,拿一根死大的東西往他說不出口的地方捅,來來回回,捅得他腳趾頭伸不直,嗚嗚地哭:「別捅俺了……俺知道錯了,老大……饒了俺吧!」
大爺看他疼,心里想饒他,下頭卻饒不了,非但不饒,還很神地要使壞,他揪著許錐兒軟軟的小雞兒,一口一口親他頰邊的小痣:「摸摸這兒,摸摸就不疼了……」
大娘們在外頭聽見,憋著笑,忍不住啐他:「這些臭男人,脫了褲子一上床,滿嘴沒一句真話!」
她倆聽了一會兒,才想起去叫老太太,也是這一會兒,許錐兒的哭聲有點不一樣了,原來是委委屈屈,挨了欺負的哭,現在是哼哼唧唧,軟麻無力的哭,嗓子哭過了勁兒,又沙又啞的,叫人心疼。
「丫兒!」大爺晃得床架子都要散了,聳著腰沒完沒了地叫,想讓他應一聲,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害臊,許錐兒咬著手指頭偏不應,大爺讓他挑急了,弓著背把他摟緊,拼命顛騰他,許錐兒漲著臉,冒著汗,哼哼著發顫,暈暈乎乎喊他老早過世了的親娘:「娘……俺讓人欺負了,娘!」
正趕上老太太急慌慌趕來,剛跨進院,就聽屋里許錐兒叫,那么稚嫩,那么可憐,她也顧不上這媳婦是原封的還是動過的,涎著老臉,跑到窗根底下去嚷:「德永你……」她放低了聲兒,「你媳婦長得小,輕著點!」
許錐兒在床上聽見,嚇壞了,抓著大爺的胳膊央求:「俺不叫娘聽,老大,不叫聽……」
魏老大趕緊沖窗外喊:「娘你先回去!」
老太太不想走,跺著小腳干著急,來前兒大娘跟他說了,許錐兒喊羞喊疼,像頭一回經事兒的姑娘,她不信,非親眼看了才肯信,可等到後半夜,大娘們都等不住了,他兒子還膩著不從屋里出來。
第二天一早雞叫,大娘們來看,屋門沒開,等日頭出來喜鵲叫了,又來看,屋門還是沒開,直到日上三竿該吃頭晌飯了,門才從里頭「咚」地踹開。
大娘們進屋,看大爺披著衣裳站在屋當間,懷里抱著一坨被,抬頭橫她們一眼,讓去拾床,她們往床上瞧,沒有人,這才反應過來,人是在被里摟著呢。
褥子上亂七八糟,那個污穢勁兒,簡直不能看,正中有一塊血跡,不算小,挺顯眼地晾著,她們互看一眼,抿著嘴偷笑,利落地拾掇起來。
新床單鋪上,舊床單疊一疊拿走,門從外頭帶好,大爺把許錐兒放回床上,被團裹著一動不動,大爺挨著他坐下,好奇地扒著被角往里看,里頭拽得緊緊的,只聽見一個小小的聲音:「不要臉……」
大爺挑了挑眉,笑了,卻裝作不大高興:「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