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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中秋夜宴在升平殿舉行,升平的是舉辦飲宴的地方,也是前一任皇帝宣帝經常待著的地方,豪華奢靡、富麗堂皇,充滿了糜爛的味道。繁華的宮殿處處透著致驕奢,雕梁畫棟每一處都彰顯著皇族的氣魄和宣帝本人不俗的品味,不得不說宣帝是大齊朝的一朵大奇葩,他本人驕奢淫逸、喜怒無常,但是在藝術品味上他絕對超出這個時代多矣,在數百年後宣帝的書畫作品比當時的名家貴多了。

趙恆煦並不喜歡奢華,可以說他是大齊朝百年來最朴素的皇帝,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就算是不喜歡這個奢華的皇宮,但是趙恆煦還是在這里住了幾十年,直到死也沒有對皇宮做過修飾,因為舍不得錢,也因為國庫內本來就沒有錢,勞民傷財去修建宮殿在趙恆煦看來太不合算了,就算是這樣竟然還有人抨擊他生活過於奢侈。趙恆煦嗤笑,宣帝對政事漠不關心,就養成了大臣對朝政指手畫腳的習慣。

而且宣帝驕奢多變,讓飽受苦難的世家如驚弓之鳥,之後趙恆煦當了皇帝,他稍有動作,就讓極易觸動他們敏感的神經,一來就搬出太祖怎么怎么樣,趙恆煦還一意孤行那就是對祖宗不敬,這讓趙恆煦初為帝王時吃盡了苦頭。

越是靠近升平殿,趙恆煦的心越是平靜,不,自從踏入地宮、躺在杜堇容身邊開始,他的心就是靜的,靜如止水,平靜的水面下暗藏著洶涌,以殘暴著稱的帝王從來就不知道心如止水是什么玩意兒,他只是變得更加的內斂、不可捉摸。

升平殿大殿內群臣依次坐好,兩面側殿坐著百官家眷,見到皇帝進來,紛紛站起恭迎、三呼萬歲,趙恆煦翹著嘴角一一看過去,就是這些面孔,一張又一張,他容忍過他們、給過他們一次又一次機會,可是自己最後得到什么,得到的只是一群國家的蠹蟲啃噬他的帝國。

站在左手第一人看起來十分羸弱的男子便是皇叔趙奕旃,看到他,趙恆煦翹起來的嘴角上升的弧度越來越大了,現在距離他剛剛登記才過了三個月,很多賜封還沒有頒下,包括「大功臣」趙奕旃的,趙恆煦仔細想想上輩子給了趙奕旃什么封號來著,好像是忠義二字,這兩個字趙奕旃根本就不配。趙奕旃長相清秀,但因為常年卧病,臉色青白,身體孱弱,寬大的袍子襯得他更加的細瘦,就算是坐在左手首位存在感也基本沒有,默默無聞的仿佛殿中的一個普通茶盞,死死的、不被人重視,也正因為此,趙奕旃就像是一只蟄伏在黑暗角落的灰毛老鼠,准備隨時對著飽滿的谷粒發出致命的一擊。

趙奕旃下手是他的胞弟趙恆澤,現年十五歲,長相隨了母親廣平王妃,秀氣很多。唉,自己忙於征戰,弟弟趙恆澤的生活起居基本上是杜堇容在照顧,自己疏遠杜堇容的同時,弟弟也在疏遠自己,後來杜堇容死後,弟弟更是自請去封地,直到自己死也沒有回來。

站在上面看著群臣恭敬的行禮,可惜了恭敬中或多或少帶著些別的東西,比如挺直的背說著自己世家的傲慢、微垂的眼寫著對新皇帝的不敬。

右手首位站著的高大的老頭是左相林炳承,年近古稀,歷盡三朝,是個秉直中正之人,值得信任和重用,特別是他的孫子林一直,比他爺爺更加知進退、懂變通。只是林炳承並不喜歡橫征暴斂的皇帝,在永平二年就辭官歸故里了,要是林炳承再待個幾年,配合他的計劃,完全可以壓住世家的氣焰。

林家真的是讓趙恆煦又愛又恨,要不是林家家風嚴謹,讓趙恆煦找不到錯漏,在清理世家的時候,林家肯定倒霉。

趙恆澤下手是右相重之稟,父親以前的幕僚,後來跟隨他征戰,有軍師之才、卻無容人之量,趙恆煦想要給杜堇容封三品武義將軍的時候,也是他從中作梗才沒有成功。重之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處處以老人自居,趙恆煦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還用得著他,就送重之稟這乖張的老頭一刀子,這些還不算什么,他在杜堇容的死上也有參與,趙恆煦就更加容不得他了。當然,上輩子重之稟死的時候很是漂亮的,腰斬鬧市,看著自己的肚腸流了一地,不知道這輩子重之稟願不願意再嘗嘗這種滋味。

重之稟沒來由的背上一寒,長相粗獷、留著大把絡腮胡子的臉上小眼睛眯了眯,看起來充滿了算計。

世家公侯中,衛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