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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帶著笑容,笑容爽朗,與肅殺的戰場格格不入。

杜堇容舒緩了一下眉頭,但空氣中的味道在鼻尖揮散不去,讓腹中的幼小生命不安的動了動,他眉間的皺痕怎么都無法強迫的松開。「我知道。」緩緩的說了三個字,杜堇容看著如同一只蹲伏的野獸一般的豐城,只要給他機會,他隨時都會反撲給自己狠狠的一口。

豐城到越州,快馬需要五天的時間,一來一回就是十天時間,大帳內,杜堇容坐在床邊,他的的面色很是蒼白,並不比床上的趙恆煦來得好,但在杜堇容的眼中,趙恆煦的面色透著死寂的蒼白,視線移到他的胸前,箭支多余的部分已經被截斷,只余下深入皮肉的箭頭,傷口雖然有白芷心的治療,卻依然猙獰一片,模糊了杜堇容的眼。

105、第一百零六章

四天內,北定王每隔一個時辰就派兵出來突圍,多則三十多人,少則十數人,城樓上也時有弓箭手放冷箭,雖然杜堇容都帶著人阻止了突圍,但無法避的,營帳內士氣消沉,時有竊竊私語聲,看向杜堇容的眼神也變得多疑猜忌。這樣並不是辦法,杜堇容可以殺人立威,但此舉可以緩解一時之困,並不能長久的化解矛盾。

正午時分,杜堇容在樹下休息,對著陽光擦拭著長槍,眼神淡漠,面無表情,自從趙恆煦受傷至今,他的表情仿佛都消失了,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虎賁營的副官端著午飯過來,簡單的白菜燉肉,主食是一個白面大饅頭,杜堇容吃的和普通將士沒有什么兩樣。

虎賁營的副官恰巧也姓杜,名叫思晨,杜思晨是武舉出身,從出仕開始就在虎賁營當兵,是一路跟著杜堇容來的,現在都已經成為杜堇容的副官,深得杜堇容信任。別看杜思晨長得高高大大的,濃眉大眼、孔武有力,胡子拉碴的,但他年紀卻不大,只有二十二歲,拿飯的時候聽了些閑言碎語,沉不住氣,臉上就掛了出來。

「喲,誰把我們思晨惹到了,那人沒有挨拳頭吧?」虎賁營一共有兩個副官,一文一武,武是杜思晨,文就是現在說話的人。此人三十來歲,人瘦高瘦高的,眼睛向內凹陷,看人的時候顯得十分的陰沉,其人十分的明,通讀兵書,少時當兵,實戰經驗十足,他名叫蔣怡,從西北大營來的,他一開始並不喜歡杜堇容的白面書生的模樣,虎賁營剛成立的時候,他就是個刺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白面書生一樣的上官甚至比一般窮苦出生的人還要吃苦耐勞,並沒有世家子弟的嬌氣傲氣。杜堇容樣樣身先士卒,其身手、其膽識,都讓蔣怡敬佩,他現在已經是杜堇容忠隨之一。

杜思晨拉了拉臉,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杜堇容,使了個顏色讓蔣怡到一邊說話去,蔣怡腳步剛動,杜堇容就出聲道:「有什么話直說,別鬼鬼祟祟的。」

「……哦,哦……」杜思晨撓撓頭,說話的時候拖拖拉拉的,撓頭的功夫瞥了眼蔣怡,心里面火燒火燎的,蔣怡不是號稱什么問題都可以解決嗎?現在怎么連個屁都不放,你倒是快轉移侯爺的注意力啊!

「思晨有什么就說唄,別擠眼睛了,還以為你迷了眼了呢。」蔣怡皺了下眉頭,瞥了眼杜堇容,想來杜思晨肯定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這些個小話他也時有耳聞,想來侯爺也聽到過,現在隱瞞也沒有什么用。擰著眉頭,蔣怡咬了一口饅頭,「呃」腮幫子一陣疼,舌頭在口腔內動了半天,吐出來一顆小石頭,嘴巴里余下的饅頭面很死,味道還有些發酸,一點兒都不好吃,往下拉了拉嘴角,蔣怡喝了一口白菜湯,「呸呸呸,怎么這么咸?」簡直就是把鹽販子打死了,咸得要命,而且仔細看菜里面的肉其實都是肥油熬下來的渣子,而且還是那種放在鍋里面煎了很長時間的油渣子,一股子油腥味就算了,竟然還帶著泥土的味道,夾起一筷子白菜,都是老根,還帶著成塊的泥巴。蔣怡丟下饅頭,拿過杜堇容面前的饅頭和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