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訝,最後點點頭有些忐忑的看了東家一眼,東家正將裝滿了撕碎的餅子的碗給小二,讓小二澆上羊肉湯。

老七吞咽了一下口水,順了順氣,他並不明白東家為什么對草原上的殺戮這么好奇,但東家吩咐了什么,他總要去做。佯裝著到掌櫃那兒要了一壺黃酒,途徑兩個漢子那兒的時候腳崴了一下,酒壺頃刻間傾倒在了他們的桌子上,老七連忙道歉,那紅臉的漢子是個好酒的,一看一壺酒就這么撒了扼腕不已,恨不得把舌頭伸上去舔舔以浪了。

「誒,老哥,館子里的黃酒可是上好的,就這么倒了,怪可惜的。」紅臉漢子盯著酒,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臉可惜的說道。

「唉,可不是,老嘍老嘍,腿腳不利索了,拿一壺酒都成了這樣,唉唉唉……」連連嘆息了幾聲,嘆息中含著對傾倒酒水的可惜。

由著一壺潑灑的酒水,兩人開始攀談了起來,都是好酒之人,共同話題也從酒開始,越說越投機,老七走南闖北,見識廣,人豪氣講義氣,很得道上人的胃口,和紅臉漢子聊天,兩人有著相見恨晚的感覺。那面色黝黑的漢子一開始只顧著低頭吃自己的,並沒有理睬老七,還是老七無意間說了一句現在的生意難做了,那漢子也隨之嘆息,加入了交談之中。隨著話題的深入,三人越來越投契,頗有些忘年交的感覺,老七更是喜歡兩位漢子的真性情,說著話的功夫都要把正事情給忘記了。

「草原現在不太平嘍,這是我最後一次走商,但是我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還要在這條道上混,要是有個好歹,唉」這話發自於肺腑,草原上不太平,互市行商之人就是將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的,死在了草原之上並不是罕見的事情,要是死了,那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死了也就算是了,要是不死,說不定還會被押到匈奴那兒當奴隸,吃得比雞少,干得卻比什么都要多,一輩子回家無望,恁的凄慘。

湖州其實並不是西北商道上的最後一站,它只是大齊境內的最後一站,商道其實深入草原腹地,與匈奴各大部落、草原之外的月氏國等做生意,換取寶石、珠玉,甚至是更銳利的武器。五六年前的時候,老七還會拉上貨去那兒,現在年紀大了,最多到湖州就停下,但是東家的生意涉及到西北商路的方方面面,最遠的商隊要到草原盡頭、穿過月氏國,走一趟三四年才會回來,那么遠的距離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是啊。」紅臉漢子心有戚戚的嘆息了一聲,「不瞞老哥說,我就親眼看到固倫耶爾部屠戮泰赤烏部的事情,要不是我命大,躲在了高處的草堆里面,早就是固倫耶爾部的刀下亡魂嘍。」

「呀,有這事!」老七是真的驚訝,他坐得離兩個漢子比較遠,先前二人的對話並沒有聽到,只是聽了趙一的吩咐,說此二人知道些草原各部的事情,沒有想到是部族間的殺戮,這真真是要命。

「是啊。」紅臉漢子長嘆,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媽呀,當時老子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但是我聽說過他們有養一種狗,鼻子特別靈,聞到了尿騷味豈不是暴露了,怎么也得忍著。我們幾個啊,過了好久才爬起來,就那么一個時辰的時間,感覺跟過了一百年一樣,骨頭都長地上了。我們大著膽子到泰赤烏部那邊去,發現他們是隨草放牧到那邊的,男人女人殺了一地,血啊……」

漢子後面的話,對於趙恆煦和杜堇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漢子畢竟只是一個行商之人,了解的也就是表面的東西,至於固倫耶爾部為什么要出動兵馬屠殺泰赤烏部,泰赤烏部落有什么特別之處等等等,在漢子的話中都沒有涉及,反而因為漢子細致的回憶變得更加迷霧重重。

趙恆煦和杜堇容面面相覷,趙恆煦點點頭,二人暫且將此事放下,專心吃起了東西,趙甯章和趙甯裕畢竟要大些,身為皇子啟蒙讀物中就有帝國權術,特別是沉穩的趙甯章,他是趙恆煦心中指定的繼承人,接觸到的更加多,也更加明白漢子的話意味著什么。只是孩子還無法徹底的明白這件事意味著什么,但是不妨礙他們對此事的關注,趙甯章眼睛轉動了一下,低著頭安靜的啃著羊肋排,肋排上撒著孜然烤制的,吃起來還有些芝麻的香味,剛才還吃得特別高興,現在卻顯得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有著心事啊。趙甯裕大口大口的啃著羊腿肉,眼睛中有著躍躍欲試,比起哥哥來,他更加喜歡武藝,勵志要當一個像爹爹一樣的大將軍,大殺四方,犯我領土者,雖遠必誅,這是他記得最牢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