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容忍的。你們不甘？也是，畢竟你們一個個都是什么人啊，讓你們合用一個床伴多骯臟不是？可是你們給我搞清楚了，一早我就說過的，無法忍受的就走，我並沒有哭著求著你們留下來。既然留下來，就別再因此搞出事端，做不到就滾。」

他討厭意外，非常非常的討厭，因為這代表著的是自己規劃好的生活被扯離了自己想要的軌道，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很糟糕，他不喜歡。只是可惜的是命運不是見你不喜歡就不把它安排給你的，所以他乏味但平靜安寧的生活開始第一次偏軌，然後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他把這些人都給稀里糊塗的招惹成了一個難解的局。

既然難解那就索性不解了，得過且過其實也是一種生活方式，更何況就算他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局里面的人對他或多或少都不同於其他人的，但這也不代表他會容忍他們給他造成意外。

沉默，在空氣之中流轉出一股難以忍受的窒息，就好似空氣在瞬間也染上了可觀的重量，鋪天蓋地的壓下，沉甸甸的無法呼吸。

那個面無表情說著冷漠話語的人是個男人，盡管面容俊美但卻不是獨一無二的，性子冷脾氣壞，可以說只要他們隨手一指就可以找到一大堆比這個男人更溫柔更善解人意的多的存在，只是無論這男人多普通多糟糕，卻是他們舍不下的。

「厄諾斯，你可在意我？」這個人，可曾在意過他？亦或是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痴心妄想？

抿唇看著卡俄斯，這個讓他當成唯一父神的存在。阿波羅也不想把局面搞成現在這種，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趁早解決為好，他從來都不想委屈自己，哪怕這會委屈到別人。

「正因為在意，才會讓你們留下。只是只有這么多了，想要更多，想要唯一，你們只能另尋他人，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們，我的愛情早就死了。」很早很早前，其實他也曾憧憬過自己的愛情，只是真的已經太久了，現在剩下的連一張泛黃舊照片上淺淡的痕跡都不夠。時間能消磨掉的，豈只有傷痛？

許久，輕聲一陣嘆息，卡俄斯率先上前輕輕擁抱住阿波羅，出口的聲音很低很緩，如同只是再隨意不過的一句話語，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執著和覺悟。

「這樣就夠了。」

以卡俄斯現在的身高來看，這樣的話語這樣的擁抱更像是一場小孩子的童言童語，但卻也是一場盛大而無法質疑的童言童語。

「夠了？」視線緩緩的從幾個人的眼上一一探過，阿波羅臉色依舊緊綳著什么都沒有。

「夠了。」話語雖然只有卡俄斯一人回答，但其他三人臉上的神色卻和卡俄斯一般無二。他們不想要求更多嗎？並非如此，只不過，無法要求更多而已。

當你的面前毫無選擇的時候，那么你便只有一路前進，停滯或者後退，都是早就被他們嗤之以鼻拋棄掉的東西。

「夠了？」再次重復了一遍，阿波羅似乎再給幾人最後一次的確定，應了，或是或否，都沒了退路。

就在這個時候，宙斯突的輕笑一聲打破了幾乎凝固住的氣氛，若天空的藍眸此刻更是澄清到漂亮。「其實早就夠了，在選擇你的時候，在選擇妥協的時候，早就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了。若是如此還懷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那只能說明我們還是太愚蠢，阿波羅，你可知道我們爭的並非你的所有權？」

所以，不要認定我們只是把你當個玩具或者隨便什么可以轉讓的存在然站在高處譏諷的看著我們，這並不公平。

宙斯的話讓阿波羅驚訝了，這次是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不是所有權，「那么你們爭的是什么？」

「我們只是看不慣這人老是以東宮正主的身份處處壓制我們，論先後，我們才是先來的。」所以說宙斯你真的以小妾身份自居了嗎啊喂！

「……」沉默，此時此刻除了沉默阿波羅真的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才恰當了。這種事情他不該插手的吧？可是能放任嗎？看看現在的結果，顯然是不能放任的了。

面對宙斯如此指責，卡俄斯十分有氣勢的用旁光瞥了三人一眼，語氣平淡卻沒失掉半分該有的成份，「不過是後輩。」若不是礙於厄諾斯，他豈會放任這群煩心的存在在眼前晃到現在？果然，當初創造這個世界是他犯下最大的錯誤，他就該只誕生厄諾斯一人的。斷了選項，只剩彼此。

被徹徹底底藐視的三人怒，他們是後輩怎么了？後來居上沒聽過嗎？更何況他們才是先遇上阿波羅的好不好？他才是半道插入的第n者，拜托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輩，該休息了。」前輩兩個字咬的那叫一個重啊，波塞冬此刻的笑容非常完美的詮釋了何謂皮笑肉不笑。

對於波塞冬直言不諱的話，卡俄斯還是那句話：「不過是後輩。」所以趁早回家別出來胡亂叫囂了。

「你、嗷……」

話才出口，波塞冬的頭頂就遭受到了重擊，抬頭，就看到了阿波羅對著自己笑啊笑，笑的比那珊瑚海都要漂亮，只是稍微帶上了那么點涼意。

「阿波羅。」

「你還委屈了？」上一次爭斗的後果還在眼前擺著，這幾人就已經忘記教訓再次吵鬧開來，找死嗎？

「……」好吧，既然是他家親愛的話那他就不發表任何意見了，反正又不是他一個人遭殃，阿波羅可是很公平的每人都敲了一記。

看著終於安靜下來的四人，阿波羅忍不住再次嘆息了，為什么看見這四人他總有嘆不完的氣呢？「你們這情況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恢復？」

盡管平時他對於四個男人的毛手毛腳很是怨念，但當這四個男人沒辦法毛手毛腳後他卻發現，比起這種狀態他還是更願意面對正常狀態下的男人們，現在這樣他覺得自己是個帶孩子的奶爸。

「我們會盡快的。」這種身體做事太不方便了，而且隨著身體一起力量好像也被壓制了點，雖然這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淡淡看了一眼信誓旦旦的四人，阿波羅把目光放遠，藍天白雲樹木青蔥，觸目之地看不見半點人煙，就靠這自然風光他還真判斷不出他們到了哪里。希望不是什么麻煩的地方吧。

總而言之，「先走出這個森林吧。」

很早之前就成為妻奴的男人們笑的十分諂媚，不顧自己身高上的殘缺靠近了阿波羅，相比起哈迪斯和卡俄斯那種更喜歡用行動代表言語的性子來說，宙斯和波塞冬在言語表達方面就要擅長許多了。

「好啊好啊，我來帶你出去吧。」說著，宙斯就靠近了想要抱住阿波羅，卻被阿波羅的三十五度微笑給硬生生的阻止了。

「我說，走出去。聽不懂走的含義的話我允許你獨自在這邊好好琢磨，無限期。」

宙斯的反應幾乎是立即的，那站的很正的身姿足以媲美軍姿了：「明白了，非常理解。」他知道的，他家阿波羅此刻怒氣未消，所以說想把他一個人拋棄在這邊什么的只是憤怒之下的口是心非，他不會介意的，不會介意的……唔，不過為了讓阿波羅以後不舍得把他拋棄，等他恢復了之後還是多多努力多疼愛幾番阿波羅，增進一下感情。

在這方面阿波羅永遠沒辦法和四個男人和諧的處於同一個頻道之中，他只是在走出森林之後，面對著對自己嚴陣以待的一堆人，目光落在了被擁簇保護著的紫發少女身上。

「雅典娜？」面容氣息的確是雅典娜，但他怎么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

☆、第七十五章

「大膽,不准對紗織小姐無禮！」

城戶紗織,阿波羅記得這個名字，是雅典娜在人間的名字。只是，雅典娜？不，不是的。這個女人可半點兒都沒雅典娜的風采。

「你們認識我嗎？」怯怯的，帶著幾分小白兔的模樣，柔弱而惹人憐愛,卻又偏偏逞強著裝出氣勢。這種矛盾組合落在某些人的眼里那就是心疼,但落在阿波羅的眼里,就讓他胃部翻滾臉色蒼白的只差沒有真的吐出來了。

這女人絕對不是雅典娜那愛八卦看戲的貨！他並非沒見過雅典娜裝柔弱的樣子,只是無論如何，雅典娜都沒辦法遮掩骨子里的那股子驕傲和身為戰爭女神的強勢，而眼前這個？完全沒有。

所以,這個世界在玩弄他嗎？明明是雅典娜偏偏又不是他熟知的那個，平行世界？就算是穿越也不要穿的那么有技術啊行不行！

「紗織小姐在問你們話呢。」

這樣理所當然的質問，阿波羅倒是沒什么感覺，反正不認識的人他一項喜歡無視，但阿波羅身邊的幾只不樂意了。他們連大聲點都不舍得的人豈是這種渺小的人類可以吼的？別說對方只是他們不熟悉的雅典娜了，縱使是熟悉的那個，也絕不允許！

空氣之中的風微微的流動，雅典娜眾人都沒看見對方是怎么移動的，就看見剛剛開口的人已經橫飛著被擊退了好些距離，最後碰的一聲落地時已經毫無聲息。

那個人死了，這是毫無疑問的。無論是四個人之中的誰出手都會是這個結果，阿波羅也沒生出任何覺得他們不對的事情，因為他們可是在為他出頭呢他干嘛責怪？又不是聖母心腸發作。只是……有些麻煩。

瞥了一眼怒紅著眼瞪著他們猶如看著滅門仇人的那些人，阿波羅知道，這種人，這種堅持自己才是正義並抱持著要感化他人心態的人最麻煩，因為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干涉他人的意志其實並不如他們想象之中的那般正義。

果然，還不等阿波羅開始說什么，對面的雅典娜已經端出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那目光，就如同上帝在看迷途的羔羊。

「你們怎么可以如此輕賤人命？這是不對的，生命是最寶貴的，不論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都該好好珍惜，你們沒有任何權利奪取別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