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現,是她自己在哭。
是她白錦曦站在空曠如墳墓般的森林中,哭得歇斯底里。
……
夢是現實的折射。
夢是潛意識的自我放逐。
可如果她曾經那么深愛過一個人,如果曾經為他痛徹心扉,那為什么這些年,她從沒想起過他?為什么有關他的一切記憶,都被遺忘得一干二凈?
……
白錦曦慢慢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桌椅、白板、電腦……只是光線很暗。
天黑了?
她擦了擦眼淚,坐起來。
這一起身,卻是一愣。
原來不是天黑,而是窗簾不知何時被人拉上了,使得屋內光線黯淡。而韓沉就坐在光線昏暗的角落里,身影筆直,看不清面目。
而桌上的飯盒沒了,徐司白已經走了。
白錦曦吸了吸鼻子,沒出聲。
這家伙,大白天搞這么陰森寂靜干什么。
從她遇到他第一天起,他似乎就始終陰郁著。
「白錦曦。」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嗓音很低。
「干嘛?」她剛哭過的嗓子,還有點啞。這樣的對話,在陰暗的房間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空曠感。
「哭夠了?」他問。
白錦曦微微一僵。
果然還是被他看到哭了,真丟人。
「這個案子,我來幫你破。」
白錦曦微怔,靜默一瞬,問:「這么好?條件是什么?」
「呵……」他低笑了一聲,靜靜地說,「條件是,你幫我辦一件事。」
「什么事?」
「私事。」
白錦曦靜了一會兒。
「好。」她答得很干脆。
韓沉偏頭點了根煙,火光跳動中,他沒再說話。
白錦曦站起來,一伸手,就拉住了窗簾的繩子,輕輕一扯。「嘩」屋內驟然明亮,耀眼的午後陽光跳躍進來。約莫是光線太突然,就看到坐在窗邊的韓沉,頭微微一偏。
白錦曦看他一眼,微愣。
因為他的鼻梁額頭上,竟然掛著薄薄一層汗。俊臉也有些蒼白,蒼白中又有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屋內開著空調,他不可能熱成這樣。
疼的?
「你怎么了?」白錦曦驚訝地問。
他卻神色淡漠地轉頭看著另一邊:「沒事。開始吧,說案子。」
那嗓音非常冷酷沉著,有點不怒自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