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旅行箱翻翻翻,翻出了一條裙子,正是前天新買的。然後拉上窗簾,利落地換上。
再把屋里的燈全部打開,站在穿衣鏡前,又把長發放下來,來回照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韓沉坐在床上,雙臂撐在身側,看到她這幅模樣,倒是笑了:「怎么突然想到換裙子了?」
蘇眠提著裙擺,走到他跟前,一抬腿,就踩到了床上。單手也搭在這條腿上,明明穿著最淑女的裙子,那姿態卻要多流氣有多流氣。
「要報仇。」她一字一句地說,「更要好好生活!」
韓沉微微一笑,伸手就將她扣進懷里。美人長發如綢,裙裾拖曳,張揚又甜美,只會令男人憐惜又愛慕。昏天暗地間,自是一番溫柔又極致的痴纏,讓她低喘婉轉,讓她暫時忘卻一切煩惱,只記得他的強韌與占有。
傍晚六點多(!),蘇眠進浴室洗澡了。韓沉坐在床上,靜默片刻,眸色變得很淡,拿出了手機。
「猴子,我是韓沉。我回北京了。」
電話那頭的人,正是韓沉當年最好的兄弟之一。接到韓沉的電話,綽號「猴子」的男人很是驚訝,驚訝又有些尷尬的激動。
「沉兒,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韓沉笑笑:「不行嗎?」
「行行行!當然行!」也許是太過激動,猴子連聲音都帶著抑不住的笑,「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接你。」
「不用了,你定地方,叫上幾個哥們兒一塊吃頓飯吧。」韓沉說。
「好吶!還用你說。七點成嗎?地方定好我通知你,你手機號我有。」猴子熱絡地說道。
韓沉笑了笑答:「好。」
兩人都靜了片刻,猴子說:「咱們有好幾年沒見了吧?」
韓沉微微一怔。
的確是好幾年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四年前,他從事故中蘇醒後的幾個月。
韓沉的眸色變得越發深邃,一時沉靜不語。
他還清楚記得,那天見猴子和大偉的情形。
大偉是他另一個發小。兩人的父母都地位顯赫,尤其大偉的父親,是公安部主管刑偵的高官。
那時他的身體已完全恢復,也回到了警局上班,渾渾噩噩卻越來越確定,那個女人的存在。然後每次問他倆,猴子支支吾吾,大偉一問三不知。後來干脆碰到他的問題就躲就回避。
於是那一天,他專程將他倆約到了一家常去的飯店里。
三瓶白酒,兩個小時。
猴子一個勁兒地給自己灌酒,就是不肯開口說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任何事;而大偉臉色更是陰沉,最後偏過頭去,硬是避開他的目光,答道:「沉兒,說多少遍你才信,這個女人不存在。你丫干嘛自己找罪受?」
那整個晚上,韓沉的胸膛仿佛都被冷意填滿。最後,他直接將酒瓶砸在地上,砸在兩個兄弟面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飯店。
從此之後,一直沒有聯系過。
……
韓沉握著電話,慢慢說道:「對了,我帶女朋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