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處,那一汪的清潭,倒映著碧波一片,就像是最美的鏡子,鑲嵌在這一片天與地之間。
「妮兒,要不到涼亭那兒歇歇腳吧。」
福娘不累,她習武之人,體力是不錯。只不過,她算一個懂得體貼他人的人。福娘聽出了胡妮兒的呼吸微微急促些,也看出來,胡妮兒的額頭見汗。
「嗯。」胡妮兒頷首應了。
倆人進了涼亭。
剛落座,福娘就是抽出了綠簫,笑道:「我挺有力的。要不,我給你吹一曲,解一解乏。」
胡妮兒沒有拒絕,笑著點頭,是一幅洗耳恭聽的態度。
福娘想了想,就是吹起了前一世,周董的那一首《青花瓷》的曲子。
這一刻,福娘真心覺得,那優雅的青花瓷,像極了面前的胡妮兒。都是端庄秀麗的女子,帶著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水鄉溫柔。
簫聲在山間響起,似乎空谷的天籟之音。
婉約若佳人的淺唱,纏綿如情人的低語……
「真美的曲子。」
在福娘將綠簫重新擱回腰間時,胡妮兒笑顏若春花,聲音溫柔的贊道。
「福娘,你吹得真好聽。」
福娘挺得意的笑了。
有這一會兒的小歇,倆人再度登山時,倒是閑情雅致多了些。
胡妮兒還是路途中時,順道采了許多的金銀花,裝在她隨身帶上的布兜子里。至於金銀花的用途嘛,福娘同樣是知道的。
金銀花可以做葯材,也可以自制成泡茶湯的花茶。
靈山寺,比起紫金山腳下的山神廟,大上了十幾倍。
靈山寺,一重連一重,五重的禪院。
福娘這一回,只是上一柱清香,拜一拜即止。
倒是胡妮兒,非常虔誠的跪拜後,上一柱清香,還是添給了香油錢。
瞧著胡妮兒掏荷包數銅子兒的模樣,福娘都代替她心疼。
原由嘛,就是胡家的家境,並不太好。
宏武元年,胡妮兒的親爹胡大郎過逝了。據說,是死在修建帝王寢陵的皇家工程里。具體的情況,沒人知曉。官府後來補償給胡家十五兩的銀子,一條人命官司就是如此的了結掉。
這些年下來,胡妮兒和姐姐胡大妮,還有她娘,便是母女仨人相依為命。
主要的掙錢途徑,是給別人漿洗衣物。
富裕不可能,只能混個肚兒飽。
想吃好,不可能的。
攢點錢,更艱辛呀。
就是因為家底差,胡大妮都十九了,還沒說上一個婆家。
倒有提親的,可那些上門的人家,都不是什么好的姻親。要不是二婚頭,家里早就兒女一堆,想討胡大妮去當後娘;要不是家中窮的揭不開鍋,准備尋個吃得少,干活多的勞力,白白使喚著……
胡大妮好歹是胡家媳婦親生的閨女,這等火坑,她自然不可能嫁女兒了。
於是,拖來拖去,胡大妮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剩女。
「信女求佛主保佑,讓家姐嫁得如意郎君。信女願意……」
在給了香油錢後,胡妮兒去搖了簽箱。
在搖之前,她還是許了心願。
「啪」。
在一支簽跳出來後,胡妮兒是拾了起來。
「我給你解吧。」
福娘說道。
畢竟,若求了解簽僧的話,又要再付給解簽語的錢。
福娘都為胡妮兒這個閨蜜的癟癟荷包擔憂。
掙錢不容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