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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出了永壽殿。

容仍是在笑,笑得十分誇張,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整個空曠的殿里都回盪著他的笑聲。等他笑夠了,便頹唐地坐下來,一言不發地看著容璽。

容璽仿佛聽到他又重復了剛剛的那句話,「容璽……你願叫我一聲父皇嗎?」

話音才落,容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容拔出劍,劍光一閃,容便歪在了椅子上。容璽摸了摸飛濺到臉色的鮮血,血腥四溢,讓他幾乎要吐出來。

容問出那句話,像是並不期待容璽能回答,當然,也有可能是怕聽到回答,整個流程下來,也不過是一瞬的事兒。

容臉上並未帶著悔恨,有的只是遺憾,被隱藏得很深的遺憾,但容璽依舊一眼就看得分明。替他緩緩闔了雙目,容璽能感覺到自己的唇瓣動了動,最終卻什么聲音也未吐露出來。

直到容的軀體變得冰冷,他才取下容手中的劍,撐起身子搖晃兩下,站了起來。原來,不知何時他已變成了跪姿,地上冰冷,腿都麻了,也難怪站不穩。

他出得永壽殿外,便見到駱王牽著一匹馬,站在殿前的空地上,映著蒼涼的月光,身影孤寂。容璽緊了緊手中的劍,上前幾步伸手交與他。

駱王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是嘉國帝王的佩劍,你如今是一國之主,就……替他著吧。」

容璽聽言,回了遞劍的手。

駱王神色復雜地看了容璽一眼,便策馬出了宮,臨走之前,他只給容璽留了一句話。「他害了靜兒,他該死。但他也是我最敬愛的哥哥,他的江山,我必會替他守住。你……好自為之吧。」

這永壽殿附近的空氣凝滯,容璽只覺得心似空了一塊,快步離開,步伐凌亂地往喬林所在的內殿趕。他想見哥哥,特別特別想。

內殿搖晃的燭火閃得他心煩,將燈悉都滅了,又將下人們都清走,他才掀了紗帳,一步步往床邊走。

此時已到丑時了,喬林睡得正熟。殿內一片漆黑,只余床柱上鑲嵌的夜明珠發出溫和的光,不過即便只有這一點微光,也足夠容璽看清喬林的睡顏了。

此時喬林眼睫禁閉,菱唇微張,臉龐原本就不明顯的菱角被柔光打磨光滑,弧度溫潤,隱隱透著稚氣,正如自己幾年前初見到哥哥時的樣子。容璽的心頓時變得柔軟,動作輕柔地側躺到喬林身邊,伸出手,在喬林的側臉上游弋,指尖細膩的觸感,提示著自己兩人之間的緊密距離。

容璽如浸深海的疲憊感頓時被擁有此人的滿足感所湮沒,自己只有哥哥了。動作輕柔地又往喬林身邊蹭了蹭,直到兩人緊緊依偎,不留一絲縫隙。

喬林卻被容璽無意散落在臉上的發絲弄得極不舒爽,即便是在睡夢中,也忍不住往一旁鑽,以躲避著發絲撩人的癢意。只是他與容璽本就離得近,這下一鑽,就直接湊到容璽臉上去了,鼻尖還輕觸了觸。喬林感覺不到癢意,便又舒舒服服地睡過去,容璽看著心上人近如咫尺的臉,和溫暖輕柔的呼吸,卻睡意全消了。